時惜笑的溫婉,語氣卻忽的轉了個調:“那天你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蔣識夜眼底平淡,聲音更淡,毫無波瀾:“嗯,我知道。”
“師兄,對不起。”時惜深吸了一口氣,蔣識夜盯著她,知道她還有話說:“我不知道你喜歡我。”
也許是因為蔣識夜平時太過冷淡,又或是他藏得太好,時惜並未察覺。
“如果你知道了會怎麼辦?”蔣識夜平靜的問,問完又自己回答:“會提前拒絕我?把萌芽抹殺在搖籃裏?”
蔣識夜年長時惜幾歲,成熟的年齡,說出的話也很現實。
時惜手撫上杯子,絲絲暖氣順著手心往手臂上攀爬,她抿唇,不語。
默認。
“所以啊。”蔣識夜笑一下,這是時惜見過的為數不多的笑,卻泛苦:“還是不讓你知道的好。”
時惜頓住了,心裏五味雜糧,她在蔣識夜眼底似看見了隱忍,過了半晌她說:“師兄,我......”
“時間不早了......”蔣識夜在時惜話說出口前打斷,站起來,走到時惜麵前,伸手在她腦袋上揉了揉:“師兄還要去開會,你自己回學校,別忘了吃飯。”
話落他便下樓,步伐淩亂,似落荒而逃。
等蔣識夜下樓了,時惜才回神,下意識透過窗戶往下麵看,幾秒鍾後蔣識夜出現在樓下,跟她揮揮手,末了......還指了下手機。
時惜下意識拿出手機,就瞧見微信信息提示。
打開手機,蔣識夜給她發了一條消息。
——小惜,不要剝奪掉我喜歡你的權利,好嗎?
一句話包含著祈求和小心翼翼。
時惜注視了良久,心裏煩悶不已。
蔣識夜對她而言是師兄,是哥哥,是親人,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最後她伸手拍拍臉,回了句毫無聯係的話——對不起,師兄路上小心,會議順利。
回到宿舍,時惜心裏悶得慌,扯過被子蒙頭鑽進被窩,一覺睡到了晚上,就連陸析潯打來的電話都沒接到。
早上,時惜起床準備去上課時,接到了陸析潯的電話。
“喂?”
“舍得接電話了?”陸析潯語氣幽幽,似有點委屈。
“昨晚困,睡著了,我好像給你發了信息。”時惜慢慢回憶,好像昨晚起來上廁所時,看到了未接來電,但是她太困了,以至於匆匆回了條消息便重回夢想。
“還好意思說?”陸析潯深深的無奈:“你大半夜就給我發了個晚安?”
時惜走在綠蔭下,漸漸轉涼的天氣令她心情舒坦:“不是挺切合實際的?總不能問你在幹什麼吧?”
大半夜的,不用問都知道是在睡覺。
耳邊是喧喧嚷嚷的聲音,陸析潯說:“先不說了,我上課了,中午我在校門等你。”
“幹什麼去?”
“我小舅來南市了,帶你去見一下他。”陸析潯如實說。
時惜卻停住了腳步:“見......家長?”
“我家長你不是都見過了?”陸析潯笑著,站在教室外,看著藍天白雲:“我外公老年得子,小舅就比我大四歲,我倆從小玩到大。”
大四歲,那也是長輩。
時惜眼底閃過一絲糾結,陸析潯卻以為她要拒絕,說:“就這麼說好了,我先上課了,中午見。”
耳邊傳來‘嘟嘟嘟’的聲音,時惜無奈的扯唇。
幼稚。
她在考慮,又沒有說會拒絕。
赴約前,時惜十分鄭重的換了一身得體的裙子,瞧著鏡中落落大方的少女,這才滿意的勾唇,出發去校門。
中午,陸陸續續出校門的學生很多,千千萬萬個人影中,時惜捕捉到那個獨一無二的少年。
他雙手插兜,靜靜站在校門處的參天大樹下,低著頭,看起來十分寧靜美好。
路上不由有女生找他投射‘友善’的目光,甚至有膽大的會過去搭訕幾句,隨著距離越來越近,時惜聽到陸析潯的話語。
“你好意思,我不能給你,我在等我女朋友,她知道了會不高興。”
時惜本想繃著臉嚇唬一下他,卻在聽到這話時,臉上那緊繃的嘴角忍不住破功。
就在笑出來時,少年的視線轉到她身上,朝她走過來幾步:“滿意了?”
時惜望著他,雙手背在身上,故作老練:“特別滿意,希望以後繼續保持。”
剛剛那個問電話號碼的女生還未走,時惜錯開目光看過去,十分友好的笑一下,隨即便看見那個女生氣急敗壞的瞪她一眼,轉身走掉。
時惜不以為然,施施然看著陸析潯,後者忍俊不禁:“你非要把人給氣死?”
“你心疼啊?”
陸析潯瞥她一眼:“我隻心疼你。”
南大外有一條很繁華的街道,各種各樣的小吃聚堆,最近新開了家古齋記,陸析潯便決定帶時惜去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