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的妝容不似那天的濃妝豔抹，是更符合她年齡的淡妝，衣著也端端正正。
不過她的媚嗓在此刻絲毫不複，有的隻是潑婦罵街的粗魯。
黎煙周圍有人在竊竊私語，她聽了半天，也了解了個大概。
這個女人是這部劇的女二周若簾，仗著有幾分姿色能勾引男人就四處撒潑，據說為了上位不知道睡了多少男人，最近更是變本加厲，苦了身邊的工作人員。
有人說多半是被男人拒絕了，火沒地撒，就隻能在下屬麵前擺架勢。
人群中有個女人跑進去，附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爾後遞給她一條手鏈，周圍人開始指指點點，周若簾臉上掛不住。
惡狠狠地對還跪在地上的小姑娘說:“還跪著幹嘛，我還沒死呢？”
四周突然安靜下來，她話音還在空氣中回蕩，他們在走廊，從外麵進來幾個人。
導演身邊走著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他臉上依舊掛著淡漠的笑，是商言。
導演一看這情形就明白肯定是周若簾鬧的，心裏憋著氣又不好發，要不是上頭塞過來的，他壓根就不會用。
“都不用做事嗎？”
人群散去，還剩下他們幾個人，畢竟是商路的父親，黎煙禮貌性地朝他點點頭。
導演很喜歡海棠，這姑娘不僅長得漂亮，又有演技，還謙虛，黎煙來得多了，導演也知道她有這麼個發小。
他笑著看向海棠，聲音溫和，不似剛才的嚴厲，“認識的人？”
商言顯然也看到了黎煙，“我兒子的朋友，沒想到又遇到你了，黎煙。”
可他的表情完全沒有意料之外的樣子。
“伯父好。”
導演才接著介紹，“這部劇的女主海棠，”他的視線劃到邊上周若簾，聲音明顯冷很多，“女二，周若簾。”
“你們好。”
周若簾沒想到海棠的朋友會認識商言，心裏雖然不開心，但一想剛才自己撒潑的樣子他肯定全看見了，還有那天被拒絕的事，就更不痛快了。
“我們認識，是嗎？商總。”是那天帶著媚意的聲音。
商言神情始終自若，臉上沒有絲毫的情緒，“是的。”
周若簾還想說什麼，導演就對著不遠處的走廊喊道，“宋銘！”
順著視線望過去，從走廊盡頭走來一個身材高拔的男人，無可挑剔的五官慢慢清晰，他人也到了導演跟前。
“這是男主宋銘。”
商言的目光在宋銘臉上停留幾秒，爾後淡淡開口。
“你好…節哀！”停頓了幾秒。
氣氛一下降到冰點，都有些尷尬，不知道商言為什麼主動要提及，這種事明眼人一般都會選擇避開。
也許是察覺到了什麼，他輕輕撫了撫西裝袖口，才說:“抱歉！”
他嘴裏說著對不起，可臉上沒有絲毫愧疚的樣子。
“沒事。”
宋銘眉頭一皺，從薄唇裏慢慢吐出兩個字。
商言和宋銘都麵對著站著，就好像兩團冷空氣在對峙，黎煙看了一會，蹙蹙眉。
莫名的覺得他們兩個人很像，一個人的氣質，言行。
兩人身上都有股陰沉的味道，整個人透露著冷厲深硬。
可能是因為閱曆的關係，宋銘的眼睛裏多了一絲光亮。
黎煙眨了眨眼，再望回去，發現宋銘的目光正落在好友身上，那抹光亮好像被放大了無數倍，裏頭還有絲絲柔意，又夾雜著幾分不甘。
不甘？
眼前出現了一隻手，在她眼前晃了幾下，黎煙回過神來。
海棠灣正和她說話，“走什麼神呢？我呆會要拍戲了，你是回去還是？”
“哦，我回去。”
周若簾接下來都沒戲，主動請纓，媚媚地開口:“導演，我正好有空，我可以幫你招待商總。”
明目張膽的勾引。
所有人都看到了，但所有人都裝作熟視無睹。
商言看向導演，“你們先忙吧，那就麻煩周小姐了。”
周若簾眼睛一亮，笑得妖嬈魅惑，“不麻煩，是我的榮幸。”
……
晚上，黎煙下完班時間尚早，索性去局裏接他下班。
黎煙站在警局門口，打量著熟悉的警徽，突然想到多年前的那天晚上，她稚嫩青澀的表白，急於向他宣泄自己的喜歡，後來分開的那些日子，她無數次回想，每每都會被自己那股莫名而來的勇敢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