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學東一早起來就在床上做起俯臥撐來,一連做了兩百多個才爬起來,穿了件背心就走到公用衛生間去刷牙;十二月初的南京,天氣已經很涼了,尤其是早上;陳雪亮幾個隔壁宿舍裏的同事看到毛學東的胳膊時,無不嘖嘖稱奇:“胳膊這麼粗,怪不得不怕冷!”
毛學東洋洋得意地回到宿舍,把陳雪亮的被子掀掉一半:“快起來,豬,到哪裏去吃早飯?”
陳雪亮洗完臉回到宿舍時,隻見毛學東用右手抓著陽台口的門框正在做引體向上,做了十幾個後,又換上左手,門框被拉得嘎嘎直響。
“以前隻是在電影裏看到李連傑用一隻手做引體向上,沒想到今天看到了真人秀,”陳雪亮感慨地說,“這種水平居然還隻是業餘的,健美之道,有大道焉!”
“什麼‘焉’啊,聽不懂,不過再不吃早飯,我肚子要蔫了倒是真的。”毛學東輕輕地落到地上。
“一籠肉包子,一籠小籠包,一碗煮幹絲,一杯豆漿,”在一家“蔣記”小吃店裏,毛學東向小老板講完了自己的早餐“內容”,回頭看了看陳雪亮,“雪亮你要點什麼?”
“老說我是豬,其實你自己才是頭豬,”陳雪亮對於毛學東的胃口欽佩不已,“我隻要兩個包子,一杯豆漿。”
因為陳雪亮要上班,所以吃完早飯後,他把宿舍鑰匙丟給了毛學東後就匆匆去了出版社。毛學東正尋思著到哪裏去打發時間的時候,他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一看是他母親的號碼:“老媽,元旦還早呢,不會這麼快就要我回家吧?”他嬉皮笑臉,“昨天晚上打麻將手氣好嗎?”
他母親每天晚上都要出去打兩、三將麻將,這是多年來的習慣。
“不要貧嘴,昨天麵試了情況怎麼樣啊?”本來昨天晚上她就想打電話問的,被他父親勸住了,今天一早剛到門市部,她馬上就撥通了兒子的電話。
“我要在這裏玩幾天,人事部的人說要一個星期以後給答複,”毛學東故作輕鬆地說,“我住在雪亮這裏,條件不錯,老媽你放心。”
“恩,住那也好,有個照應,但是你不要影響人家雪亮工作。”他母親囑咐道。
“知道了,知道了。”毛學東最怕的就是母親反複的囑咐,在他母親想要說下一句話之前,搶先把電話掛了。
他決定上網來打發一天的時間,順便在網上看看有沒有什麼別的招聘信息。
他打車到了珠江路的一個網吧,因為是上午,網吧裏幾乎沒有人;他一邊聽著mp3,一邊上好了QQ;陳雪亮中午在單位吃工作餐,要晚上五點多才回宿舍,一個人呆在宿舍裏沒勁,所以毛學東也不想回去;網上的各類招聘信息很多,但是他感興趣的不多,健美教練的招聘廣告倒是看到兩個,但人家都要求至少有兩年以上工作經驗的。
“都要有經驗的,那麼現在的健美教練都死光以後,中國不就沒有健美教練了嗎!”他氣得直敲鍵盤,引得收銀台後的美眉一直盯了他好長時間,他一點也沒有感覺到。
他打開了以前玩了好長時間的“傳奇”。
真是禍不單行,上麵的三千多元寶被盜了,一身中級裝備也沒有了;自從上次家裏的台式機被父親砸了以後,他一直沒有上過這個遊戲,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盜的;他看了一下公會,因為長時間沒上,已經被踢出來了,他欲哭無淚;他開始在世界呐喊,希望有個能記得起他的玩家送身垃圾裝備給他,等了半天也沒有一個人理他,遙想當年他在公會裏一呼百應的情形,真是恍如隔世。
他退出了遊戲,打開了中國遊戲中心,開始打起升級來,隨著身心的投入,他漸漸忘記了時間。
下午三點多的時候,他的手機又響了起來,有一條短消息,是陳雪亮發來的:五點在東南大學老地方飯館吃飯,晚上1912唱歌。
他忽然感到肚子餓了,剛才他太投入,忘了吃午飯。
四點不到,毛學東就來到了東南大學的校門口,在一個花壇邊上坐了下來,一邊啃著麵包,一邊看著過往的學生。
晚上估計要喝酒,空著肚子容易喝醉,他吃完了兩個麵包,胃裏感到充實了一些;過往的學生有不少是摟抱著的情侶,神情親密;他忽然想起了王蓓蓓,不知道這個女孩現在怎麼樣了?分手後,他曾經發過幾次短消息問候她,但是她從來沒有回過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