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梁師兄”和胡卜屈等人騎虎難下、欲走不甘的時候,西方天際忽然一團金雲滾滾而來;離藥王廟尚有數十裏,已有隆隆雷聲從中間傳來。
胡卜屈神色一凜,竟然連招呼也沒有和眾人打一個,掉頭便朝東方禦風而去了;“梁師兄”和“韓師弟”等三人麵麵相覷,遲疑了一下,便拂動衣袖分別卷起了幾個青衣人,一起朝東方遁去;剩下還有幾名青衣人見狀,呼拉一聲,也都撒腿朝東邊的山路上跑光了。
陳雪亮沒有敢馬上收起護罩,更不要說去追擊了。
瞿況伯和崔時兩人眼睛也沒有睜,仍然在閉目恢複元氣。
金雲片刻就到了藥王廟,盤旋少許,便落了下來;但有一道白色的光芒從金雲中射出,朝東方飛去了。
一個身高驚人,狀若彌勒佛的修士出現在了光罩前,他身後還站了三四個修士;這些人陳雪亮都認識,狀若彌勒佛的是陸壽,身後的是伏勝法師,不過伏勝法師看上去好像受傷不輕的樣子;另外兩個竟然是無世和界寬。
看到陳雪亮在主持大局的樣子,陸壽等人都顯出了詫異的神情。
感應到師祖來到了跟前,瞿況伯和崔時都站了起來;陳雪亮也連忙收了光罩,將大家從光罩中放了出來;瞿況伯也把眾弟子悉數解術,放到了地麵。
大家一齊向陸壽施禮問安。
眾人曆經幾場大戰,俱各疲憊不堪,衣衫不整,樣子十分狼狽。
陳雪亮剛才高度緊張,光罩未收之前,倒還可以;待得和眾人一起見過師祖以後,神經稍一放鬆,竟然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好在旁邊的兩個弟子靠得近,發現他搖晃不支時,馬上伸手扶住了他。
陸壽望著這群東倒西歪、狼狽不堪的徒子徒孫,不由歎了口氣:“我們這些老家夥不爭氣啊,連累了你們這些晚輩了!”
瞿況伯和崔時等連忙道:“哪裏哪裏,是我們無能,修煉不勤,有辱師門。”
陸壽大袖微動,衣袖中星光點點飛出,片刻之間,就在藥王廟周邊重新布起了一個五星連珠陣;崔時上前把伏勝法師扶進了後院,其他弟子也相互扶攜著往後麵休息去了;無世和界寬上前仔細看過了陳雪亮,發現他是因經絡運行了過於犀利霸道的法力,收功之後內力不暢引起的暈厥,當下給他施過“安息術”後,也讓人扶著到後院休息去了。
瞿況伯把近幾日的師門大變向陸壽作了稟告,大大讚揚了一番陳雪亮在師門危難之際的功勞。
陸壽安慰了瞿況伯幾句,本來稍顯嚴肅的表情放鬆了許多。
他在全速趕回來的時候,心頭其實一直惴惴不安,擔心門下弟子已經被人連鍋端掉;半個多月前,他得到弟子伏勝被困的消息後,馬上就過去營救了;當時隻是以為雙方調停無果,一時翻臉以後的臨時動手;過去之後,才發現對方原來早有預謀,竟然設下毒計,把他也算計在了中間;好在他覺得出事點黃龍澗離藏疆不遠,先發傳音符請阿瓦提等人到那裏察看情由,打亂了對方的計劃,這才順利救出了伏勝法師。
眾人都去休息之後,陸壽和無世、界寬三人在藥王殿坐了下來。
“長輩無能,殃及晚輩,”陸壽有些尷尬地道,“我五台山一派亂作一團,險遭滅門,多謝你們及時援手啊。”
“不能這樣說,陸仙師,”無世安慰道,“對方早就處心積慮,實在是暗箭難防,再強大的宗門,也禁不起邪修的這種暗算!”
陸壽剛想再說些什麼,忽然停了下來。
一道熟悉的白光出現在大陣外,陸壽手指一點,禁製小開;那道白光越過數重無形禁製,落到了藥王殿。
一個維吾爾小夥子出現在了殿中,正是阿瓦提。
他衣袖一甩,三個結丹期的青衣人躺倒在了青磚上,三人均是昏迷不醒。
“抓了三個活口,”阿瓦提露出一口白牙,笑容可掬,“還有一個居然敢出手反抗,被我當場滅了!”
剛才阿瓦提化作白光追上了四個青衣人,他本來並沒有想殺人;對方隻是些結丹修士,他完全可以輕易擒下;但是對方有一個人明著祭出了一口飛劍來自衛,暗中卻居然放出了數枚“攝魂釘”;釘頭黑光閃閃,竟然淬了邪修屍毒;當時兩人距離甚近,雖然說阿瓦提是得道修士,但若非提前預防,也難免不中對方的暗算;邪修屍毒是道界比較忌諱的陰毒,得道修士一旦中毒,稍有延遲,也會有性命之虞;一般的結丹修士,中毒後絕對是鮮有幸存的。
一怒之下,阿瓦提一個“大手印”把對方拍成了肉餅,把對方的金丹也收了過來。
擁有邪修屍毒的修士,來曆肯定不會簡單;一般的結丹邪修,根本不會有這種東西;得道的邪修,這種東西也很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