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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亡命之徒從不把別人的命當做一回事,甚至不把自己的命當成一回事。他們何其瘋狂,何其猖狂!

消防車一輛接一輛趕到,烈火被漸漸撲滅,道路被徹底封鎖,幾十輛警車呼嘯駛過,城市上空回蕩著懾人的警笛聲。

渾身癱軟的小警察已經被送去醫院,花崇轉身,見昭凡正擰著狙擊步槍和藥箱,朝自己走來。

“我的錯。”昭凡頭發亂了,臉上沾著不少灰,被汗水一浸,抹出一片烏痕。

隻見他彎下腰,將藥箱放在地上,一邊熟練地找清創藥一邊說:“大意了,隻顧著聊天,沒注意到那些人。”

花崇這才感到左臂隱隱作痛,有血從傷口裏滲出。

昭凡已經將狙擊步槍背到身後,此時一手拿著藥瓶,一手拿著棉花,衝他揚了揚下巴,“外套脫了,我看看。”

“沒事,皮肉傷。”花崇脫下外套,將穿在裏麵的薄毛衣也脫了下來。

“我知道。”昭凡說,“要是傷到了筋骨,你後麵的反應不可能還那麼利索。咱倆配合得不錯。”

花崇扔掉毛衣,上半身隻剩下貼身穿的棉質T恤,左臂殷紅一片,T恤已經被子彈撕破,露出裏麵猙獰的傷口。

花崇倒是無所謂,這種程度的傷別說當年在莎城,就是執行其他任務,也隻是不礙事的小傷。

他甚至不覺得太痛。

倒是昭凡臉色越發難看,罵道:“操!”

花崇扯住T恤的破口,用力一撕,布料“吱啦”一聲被扯下。

“你慢點兒!”昭凡急道:“我來!”

這兩天相處下來,花崇算是發現了,昭凡這人跟誰都沒距離,和誰都能套近乎,神經粗,與樂然走得極近,根本不在意人家樂然是有男朋友的人,和自己也兩三句話成兄弟,半點不認生。

眼看手臂就要被昭凡抓住,花崇稍微一退,堪堪避開。

“嗯?”昭凡疑惑地抬眼。

“往這兒塗。”花崇側身,並不解釋,隻是將傷口對向昭凡,“清個創就行了。”

“哦,那你忍著。”昭凡將藥水倒在紗布上,掂了兩下就往傷口上貼。

這手法一看就是老手——既給自己處理過類似的傷,也給同伴處理過。若是新手,多半會先沾一點藥水,再慢慢加量。

隻有老手,才會那麼“殘忍”地將浸滿藥水的棉花貼上去。

“嘶!”藥水滲入傷口,花崇低頭閉眼,咬牙承受那突如其來的劇痛。

隱約間,聽到昭凡似乎歎了口氣。

花崇睜眼,冷汗正好從額頭上滑下,溺在雙眼皮裏。

從他的角度看去,昭凡眉間緊蹙,十分不快,眼神卻很是專注。

他知道,昭凡不是不快,是在自責。

心思一分,左臂的疼痛就不那麼明顯了。他慢慢地籲出一口氣,想說些什麼安撫昭凡,卻一時想不到合適的話。

“抱歉。”卻是昭凡先開口,“來這一趟就是為了保護你,反倒讓你保護了,還害你受傷。”

花崇搖頭,“我沒那麼金貴。”

昭凡扔掉被染紅的棉花,又扯出一團棉花,倒藥水之前卻動作一頓,拿出一包紙拋給花崇,“臉上全是汗,自己擦擦。”

花崇接過,覺得他似乎把“自己”二字念得格外重。

重得聽上去有些奇怪。

昭凡倒好藥水,繼續往傷口上貼。

扛過第一次塗藥的劇痛後,這一次便如小菜一碟。花崇隻是條件反射地皺了皺眉,旋即用紙巾擦汗。

“本來想幫你擦的。”昭凡終於清理好傷口,從醫藥箱裏翻出一瓶藥膏,塗之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