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再次為滿是腥紅的土地上沾了層薄胭,到處都是魂力對峙時留下的坑坑窪窪。
二人就這樣對峙著,就如當初一樣。
聶雙群的指尖微微顫抖,血絲縷的從袖口中流淌出來,暈結在地麵上。勉強用長弓撐住身子,但也隻是強弩之末了。
反觀孔徑的情況才是十分的不好,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傷口不下半百,早已經將他的白衣染透,早就沒了人們記憶中那個白衣不染絲毫的仙人模樣。
“還要再打麼?”孔徑勉強的睜開眼,睫毛擋不住流下來的鮮血,模糊了他的眼睛。
“嗬,你覺得你自己……還可以嗎?”聶雙群的語氣算不上輕蔑,但卻想不出其他的形容詞。隻見他腰間沾了血的玉佩微微閃爍了幾下,得逞的笑容爬上了他的嘴角。
“你身邊隻有她……”指了指半空之中已然昏迷的何露,幾聲瑟動,他的身後就多出來無數身著輕甲的士兵,一個個手持短弓,劍拔弩張的架勢。
“而我身邊有他們。”
聶雙群堪堪到達直起身子,笑容滿麵,“這一戰,你輸了。”
孔徑金色的眼眸光澤黯淡了幾分,抬眼瞧著聶雙群,倒是一言不發的笑了出來。
哪怕是身上這般的狼狽,笑容卻也是讓人如沐春風。
世無雙的祛憂公子,便是這般的。
“事到如今還笑得出來,你的心態不是一般的好啊。”
身後下屬遞來了丹藥,聶雙群連忙服下,也不見他運氣,身上的傷口就開始緩緩的結痂愈合。
不出五息,身上便隻有破破爛爛的衣服了。
“跟我走吧,也算是為她,留個全屍。”瞧了一眼悠悠轉醒的何露,聶雙群說道,“羽箭軍的實力你見過,這不過是三分之一,足以把你們,射成篩子了。”
一抹輕蔑的笑爬上孔徑的嘴角,讓聶雙群看著礙眼極了,從小到大,他最為厭惡的就是孔徑那永遠自信滿滿的笑容,無比礙眼!
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響起,孔徑暗叫不好,一個閃身就到了何露麵前,羽箭穿透了他的左肩胛。
葫何露雙眼不能視物,孔徑想摟住她,卻又怕了自己的一身血汙髒了她。
“你……受傷了?”何露嗅到了空氣中彌散開來的鐵鏽味道,一下子讓她存些混沌的精神清明了不少。
“傷在哪裏?”
雙手胡亂的去摸,但孔徑已經連閃躲的力氣都沒有了,隻得被她觸碰到傷口,也不說話,何露僅僅感受到了他身子的一僵。
手指尖上的溫熱黏稠讓何露一下子慌了神,可連什麼事情都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身子一轉,撞入了一個趨近冰冷的胸膛。
銳利箭矢破空而來的聲響刺痛了何露的鼓膜,飛濺在臉上的血燙得她渾身顫抖。
隻有耳畔微弱的心跳聲證明著他還真正的活著。
“祛……憂?”何露被他摟的緊緊的,就好像下一秒自己就會消失了一般。
“你鬆手……你的傷口!”
何露咬著下唇,都怪自己現在什麼都做不了,甚至連他受了怎樣的傷都不清楚,開始恨自己的眼睛怎麼沒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