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直接無視李錦程的不甘與憤怒,半句寬慰的話也沒有,淡淡笑道:“柳意歡,既然太子抬舉你,你又是心屬太子的,那麼,哀家就做主賜婚。等宴席散了,哀家和皇後細細查閱後,再擇一個黃道吉日,讓你風風光光的嫁給太子,封為太子妃。”
柳意歡上前一步,恭敬有禮地答道:“多謝太後恩典,隻是母親離世不過一年,臣女尚有兩年熱孝在身,恐怕一時不能出嫁。”
太後聽了這話,也想起了這個緣故,凝眉思忖半晌,便道:“守孝三年,乃是孝道所在。然而事分輕重緩急,如今你已及笄,得蒙恩典,以後便要嫁入皇家。既是皇家的人,當以皇家為重。這樣,哀家特許你守孝兩年即可,等明年中秋前後,就是你出嫁之時。”
老夫人連忙以目示意,韓氏雖心中不快,也隻能站起身來,作為名義上的相府當家主母,陪同老夫人和柳意歡,一起跪下謝恩。
楚雲嬌和楚雲蘭雖然強顏歡笑,但是心中都是忍不住的恨意,憑什麼?憑什麼這個和相府隻是沾著姻親關係的小賤人能夠成為尊貴的太子妃,而自己卻是無人問津,真是不甘心!
宴席繼續進行著,有了太後的賜婚,旁人自然是上趕著過來巴結討好,老夫人和二夫人也覺臉上有光,由內而外發出真心的笑聲,獨有韓氏笑得勉強,隻是應和罷了。
李錦程雖然坐在上席,然而太後、皇後隻當他不存在一樣,臉上滿含熱情,卻隻詢問李維楨和李懷信的日常情況,對他不聞不問。李錦程自覺無趣,便借口說身體不適,想要先行離席,太後也不挽留,隻是冷淡的說了兩個字“去吧”便再無二話。
李錦程走過柳意歡席前,目光中含著滿滿的哀傷與幽怨,他因從小不受寵愛,有些自卑和怯懦,做事一貫恭順。可是為了柳意歡,他敢於當麵和太子作對,這已經是極大的勇氣了。
然而卻沒想到,自己破釜沉舟的舉動,卻隻換來柳意歡那一句“心屬太子。”
自己為了柳意歡,對太後低聲下氣,對太子針鋒相對,然而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昭示著自作多情,自不量力,成為了眾人的笑柄,真是可悲又可憐。
柳意歡對上李錦程滿含悲傷的目光,心裏也是像刀割一般痛苦,她很想立刻站起身來,向李錦程解釋這一切,然而她不能。最終,她隻得歎了口氣,把頭轉向了一邊,以後有機會,再和他解釋吧,他現在隻是一時傷心,等想明白了,一定會理解自己的苦衷。
李錦程見柳意歡回避了自己的目光,還和旁邊的楚雲蘭有說有笑,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本以為她是有難言之隱的,看情況,自己真是看錯她了,她已經忘了仇恨,她把自己當成了真正的柳意歡,她就是一個貪圖榮華富貴的虛偽女子!
人在氣頭上,難免會胡思亂想,李錦程懷疑了一陣,又想著,難不成柳意歡是假意答應,打算孤注一擲,等到嫁給太子之後,尋找合適的機會,一舉殺之!如果是這樣,那無異於與虎謀皮啊,犧牲也實在太大了些。委身仇敵,還要日日承歡,隻為伺機暗殺,她怎麼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