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易想了想他爸的臭臉,果斷將這個念頭扼殺在萌芽裏。
要是真的開了這個口,說不準老白會借機威脅他回家,順便斷了跟繆子奇的聯係,白易做不到,與其這樣,還不如直接問學長。
他在這兒苦思冥想,繆子奇就坐在離他不遠不近的床邊安靜地吃煎餅果子,眼神跟狼似的,惡狠狠地釘在白易臉上。
最後白易想通了,最好下手的還是alpha,隻有繆子奇是見到他撒嬌就心軟的人,不過現在還不是好的時機。他輕咳一聲,轉身靠在窗戶上,認真地問:“要不要試試?”
白易把手伸出來:“拉手。”
“不急。”繆子奇貪婪地望著他指尖的陽光,戀戀不舍地移開視線,“再等等,等你適應了我在你身邊以後,再試。”
“好吧。”白易也知道過猶不及的道理,他現在對繆子奇的感覺已經比剛出院的時候好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些天打打鬧鬧的結果,總之事情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再急也沒用。
吃完煎餅果子,繆子奇沒去單位,而是拿了一遝子資料出來,坐在床邊看。白易坐在飄窗上晃悠夠了,問alpha在幹什麼。
“備課。”
他愣愣的:“你備課幹什麼?”說完又恍然大悟,“哦對了,你要留校任教。”
說實話,白易從來沒想過繆子奇會站上講台,或許在他心中,學長的天空太過廣闊,區區校園根本拘束不住他。
正午的陽光暖融融地融化在白易的脊背上,他用手指勾著原本裝煎餅果子的塑料袋輕輕晃動,劈裏啪啦的脆響在房間裏蕩漾,繆子奇將講義攤開在腿上,拿著一支黑色的水筆寫寫畫畫,時不時抬頭去看看他,若是視線對上會勾起唇角,若是沒對上,也不著急,垂下眼簾等下一次視線的相遇。
白易覺得沒生病的時候,也沒和繆子奇這樣相處過,但沒什麼不好,因為他忽然意識到若是要成結,人生的大部分時間並不會多熱鬧,恰恰相反,會像現在這樣,安安靜靜地感受時間的流逝。
好像也不賴。
風在脆弱的書頁間穿梭,光親吻著alpha的指尖,白易有點困倦,他從飄窗上跳下來,跑到床邊在繆子奇無奈的目光裏拿了一條小毯子,重新爬回去,把自己裹起來:“別吵我。”語氣凶巴巴的。
“好。”繆子奇寫字的手頓了頓,“嫌冷叫我。”
“冷?”白易半眯著眼睛,望向窗外凋零的梧桐樹,恍然,“又到冬天了?”
繆子奇沒提醒他,出院時就已經是深秋了。
白易出神地發了一會兒呆,用小毯子把自己裹緊,心想和繆子奇認識已經一年多了,去年這個時候他還賴在學長家裏,因為連日的冬雪不願出門,就算真的要出門,也是趴在繆子奇背上,耀武揚威地擠兌來蹭暖氣的alpha們。
時間怎麼過得那麼快呢?
幾片枯黃的樹葉飄落在窗前,白易哈出一口氣,用手指戳著冰涼的玻璃,在上麵寫繆子奇的名字,可惜alpha的姓氏有點複雜,他沒寫完,水汽就消失了。
他把凍麻的手指縮回來,小聲地問:“學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