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子無聲地走近些,“你認識他?”
邵淇搖頭。
Blood現在還沒開門,這個時間段能隨意進出的也就是張龍了。
張龍先前她也聽說過,以前就是一地痞流氓,也不知怎麼就發達了,一躍成為這裏的二把手。
雖說是個粗人,但據說還蠻有商業頭腦,來Blood後生意突飛猛進,給大老板賺得是盆缽滿滿。
喬徹說:“他很厲害的。”
“是麼?”
她應著,要越過他。
男孩子身體一擋,把她的路封得嚴嚴實實。
邵淇臉色平淡,精神卻高度集中,“你幹什麼。”
喬徹稍稍俯身,溫熱的氣息落在她頭頂。
“你這麼緊張幹什麼?”他歪頭瞧她,“我就是想謝謝你。”
“謝什麼?”
“雖然很疼。”喬徹拍拍自己胸膛,“不過謝謝你沒到處講,要不然進女廁、又被個女人踹成這樣…傳出去的話我可是混不下去了。”
“……不客氣。”
男孩子眯起眼,認真打量她。
她沒化濃妝,沒穿妖豔的衣服。一張清爽的小臉,淺駝色長風衣,露出一截藕段似的小腿,配著白色平底鞋。
簡單隨意,卻有種說不出的味道。
邵淇被看得發毛,想繞開喬徹。
她往左邊側身,喬徹也往左;她往右,他也往右。
男孩子年紀雖輕,但身型高大,堵得死死的。
“你……”
他一臉無辜,“怎麼了?”
邵淇要開口,話到嘴邊又咽下,變成幹巴巴的——“閃開”。
她其實一直都不太擅長溝通,尤其是同異性,溝通也是多用拳頭溝通,比如當時的張銘揚。這一個閃開,她說得頗有底氣。
喬徹卻沒閃開,笑得邪氣,“閃哪去啊姐姐?”
邵淇身體一僵,抬起眸。
剛才的底氣隨之男孩子的這聲“姐姐”鬆懈下去。
她看著他,眼神又有些飄忽,凜冽的麵容也一點點柔軟下來。
喬徹見她露出這幅怪怪的神情,“喂”了一聲。
“你又怎麼了?”他撚著下巴瞧她。
這女的,怎麼成天跟夢遊似的。
“嗯?”
邵淇轉向他。
這兩日秋雨綿綿,氣溫陡然降低好幾度,男孩子卻還穿著上次那件薄薄的T恤。
邵淇盯著他暴露在冷空氣中的手臂,忽然說:“怎麼穿這麼少。”
喬徹沒反應過來,“啊?”
邵淇愣了兩秒,定定神,遊離的目光收回來,神情有些歉意。
“抱歉,我把你當成別人了。”她勉強笑了笑。
狹長的走廊隻亮著幾盞壁燈,昏黃的光線折射在浮動著灰塵的空氣裏。那一瞬,相似的少年,身型,神態,聲音,都太像了。
“別人?”喬徹勾起唇角,眼睛眨了眨,“誰啊,你男人?”
“……”
邵淇就是再不會聊天,也聽得出他話語中的輕薄意味。
她再次握緊傘柄。
喬徹背脊一涼,眼珠子往下轉,看見那把長柄雨傘,心裏咯噔一聲。
居然還帶了冷兵器。
他立即斂了神色,問:“下雨了?”
“還沒。”
“借我傘用用?”
“幹什麼?”
喬徹說:“晚上可能要出去,我沒帶傘。”
見邵淇沒反應,他又換種說法:“唉,如果我大哥被淋濕的話,他會罵死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