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瑋寧皺眉,“秦總,閔真已經是你的前妻了。她愛跟誰在一起,那是她的自由!你憑什麼幹涉?”
我笑,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謝杏蘭胡攪蠻纏;秦薄覲也沒好到哪裏去。
如果秦薄覲不想對小愛放手,任何一件事,都能成為他的理由。
我說:“如果小愛的繼父不是他,你就能讓小愛跟我嗎?”
他直視我的目光,深邃的眼眸裏有太多複雜的東西,像在質問,又像期望。
半響,唇際一牙淺淺的弧。
“可以。”
我以為我聽錯了,又問了一遍:“你這是同意,小愛跟我?”
他頷首,遞來一枚鑰匙:“秦家鑰匙。你要小愛,就留下。”
“秦家的鑰匙我可以留下。但如果你還想別的。比如說,跟你複婚,永遠不可能了。”
他垂目:“知道。”
手術室燈光熄滅,秦薄覲立刻迎上去,醫生瞧他一眼,歎氣,“急性冠狀動脈綜合征,之前應該一直心髒不好。這次受了刺激,很嚴重,手術效果不理想。秦總你做好最壞的打算吧。”
秦薄覲的眼神有一秒黯淡,隨即頷首,“知道了。”
秦薄覲既然已經讓出了小愛,我也沒必要在這裏站著礙眼。
和許瑋寧拐過走廊,卻與提著花籃果籃的謝安安迎麵撞上,我下意識避開,她卻首先杏眼一瞪:“要死啊?走路不看路的?”
一看是我,立刻樂了,“喲!這不是那個人販子嗎?怎麼,警察叔叔發慈悲啦?”
我哂笑一聲。
被狗咬了一口,不繞道走,難道還能堵住那隻狗,再反咬回去?
我繞過謝安安那隻狗,直接出門。
卻聽到秦薄覲走出,淡淡叫她:“安安。媽要和你講話。”
安安……
媽……
這無比親昵的稱呼……
我的腳步再也挪不動。
所以,秦薄覲和謝安安,根本就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樣水火不容?
其實他們,一直都好好的?
隻有我自作多情,以為秦薄覲是站在我這邊,是討厭謝安安的。
謝安安設計他,他就要她坐牢。謝安安陷害他,他就逼她打掉孩子。謝安安虐待他女兒,他就直接出國,再不回來……
一係列相逼相殺,他卻還叫她:安安。
還默認謝杏蘭是他們的:媽。
想起我自己。陪他過了人生中最青春的七年,卻被他趕出了秦家……
果然是同人不同命。
“來了。”謝安安得意洋洋地走進病房,一秒換臉,三秒落淚,要多溫柔就有多溫柔,蹲在病床前,“媽,我在呢。”
謝杏蘭自知命不久矣,嘴唇都是青紫,期待地看著秦薄覲,顫顫巍巍地伸出手。
秦薄覲的喉結顫抖,顯然是在拚命壓抑感情。
將手覆在了謝杏蘭的手上。
謝杏蘭緊緊抓住了謝安安的手,放在秦薄覲的手心。
“媽這輩子最遺憾的,就是沒抱上你們的孫子。”
“安安是個好姑娘。你那樣對人家,人家還對你不離不棄……”
“答應媽……”
謝安安哽咽:“媽,您放心。我和薄覲會好好的。”
秦薄覲始終沒說話。
謝杏蘭眼含淚光,“薄覲。”
秦薄覲說:“好。”
床頭櫃上的心電圖機陡然長鳴。
謝杏蘭終於閉上了眼。
謝安安一下跳了起來,對著我就廝打起來,“要不是你!要不是你和媽媽吵架,媽媽能氣病嗎?!要不是你和媽爭奪小愛,媽媽能走嗎?!”
這話明顯就是對秦薄覲的攻心計。謝杏蘭之死,和我是脫不了關係。但不能將所有的責任推到我身上!畢竟,始作俑者,絕對是她謝安安!
許瑋寧一下攔在我身前,將謝安安推開。謝安安像個瘋狗一樣還要撲過來,許瑋寧沒辦法了,對秦薄覲吼,“秦總!是個男人就把你情人管好!”
“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