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葛言隱瞞了生病的事,又不願請護工,我隻好請了一周的假照顧他。
這一周我白天幫他洗漱刷牙,幫他端茶倒水,負責一日三餐,偶爾聊上幾句無關痛癢的話;晚上互道晚安後各睡各的,伴著彼此的呼吸聲入眠。
出院當天他的傷口拆了線,他側頭瞄了一眼發紅結痂的傷口問我:“梁嶶,你信這個世界有報應嗎?”
我想了一下:“不信,若真有報應,那我之前對你的怨念估計早就能殺死你了,可你現在不是正活蹦亂跳的站在我麵前麼?”
“可我信。”他表情認真的說,“你以前為了給旭旭一個家,而取腎嫁給了我;後來我負了你,卻在陰差陽錯下救了你,還差點也丟了個腎。梁嶶,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我搖頭:“不懂。”
他歎了聲氣兒,雙手抱住我的肩,語帶誠懇的說:“這是我負了你的報應,但我能撿下這條命,也是老天想給我改過自新的機會。梁嶶,如今我們倆的腰上都有了刀疤,合在一起也算一對,請你再給我一個機會吧,我若再負你,我就天打雷”
我一把捂住他的嘴,皺眉斥責他:“閉上你的烏鴉嘴,別好的不靈壞的靈!”
他抬手撫開我的眉,指尖泛著點點溫暖,眼神溫柔的看著我。在沉迷進他溫柔的漩渦前,我側頭躲開他的注視,眼睛盯著他的鞋尖。
他突然抱住我,忽而歎了聲氣兒,雙臂微微用力把我抱得更緊:“你不忍心我說狠話,不就是還在愛我嗎?梁嶶,重新回來吧,回到我身邊來。讓我保護你,我不會讓你住廉價的出租房,擠擁擠的公共交通,還用陪笑臉賺錢。你若回來,你就是高高在上的女王,我是任你差遣的牛馬,我將唯你馬首是瞻。”
葛言說話時帶出的熱氣呼在我耳朵和臉頰,可那些話卻像一枚枚種子,鑽進我的心髒發了芽開了花,讓我的心跳了一下,又跳了一下。
但我還是違心的搖了搖頭,在說服他的同時也在說服自己收起那不該有的悸動:“葛言,若你愛的人不是方玲,不是我同父異母的姐姐,那我或許還能原諒你。可卻偏偏是她,所以我們是真的完蛋了,就像她說的那樣,我已經搶了她的爸爸,我不能再搶她的男人。”
我說完推開他,拎起包就往外走:“你的出院手續已經辦好,你自己回去吧,我先走了。”
我說完就走,可葛言竟不依不饒的跟在我身後,他甚至連鞋都沒換,就穿著病房的一次性拖鞋。
我想快點擺脫他,便在十字路口的路燈由綠燈跳為紅燈時快速穿過人行橫道。
身後傳來各種急刹和鳴笛聲,我以為是催促我的,等我跑到對麵的馬路後回頭一看,葛言是也跟著我跑了過來。
有一輛車還差點撞上他,司機伸出頭罵他神經病。
我真擔心他會被撞到,直到他來到人行道後我朝他小跑過去,一拳打在他胸口。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命特別大,你知不知道剛才特危險?你若真想尋思,我也不攔你,但我拜托你離我遠點,你這樣折騰我,令我很害怕!”
不知怎的,我說著說著就哭了,他揚手幫我擦拭幹了眼淚,寵溺的語氣裏帶著心疼:“我隻是想告訴你,你的出租房被我退了,你的東西也被我讓人送到了公寓。所以咱們回家的方向是一致的,我們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