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不斷靠近的迷失者,付琪有些沉默了,這些人手中沒有刀槍棍棒,全都是手無寸鐵,一個又一個,朝著這小屋逼近。
“付公子,這些愚民可都是普通人,他們什麼罪也沒有,隻是一群普普通通的人,他們手中也沒有武器,連根木棍都沒有。他們之中,有你說的行業精英,有你說的一家十三口,也有你說的山野愚婦,其中不乏手無縛雞之力之輩。這些人與公子素未謀麵,平生未有交集,可是今日他們站在你的麵前,就要用這雙愚昧的雙手,了解掉公子的性命。公子若想走出這一裏地,便要殺光這裏的人,如果你選擇以身飼虎,那我就贏了。所以請問,公子下得去手嗎。”楚先生在一旁笑眯眯的道。
付琪四人都陷入沉默了,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這個楚先生竟然用如此狠毒的招數。這一招,是明招,堂堂正正,但是卻陰損之極,用千餘普通人來誅他的心,讓付琪直麵自己的正義,直麵自己的心,如果付琪不打,那這千人便會用他們的雙手,將幾人撕成碎片,若是動手了,即便是他們能夠走出這百米之境,那他需要麵對的是內心的拷問,譴責,就算是他走出了這百米,也還有無數個百米在等著他,終其一生,也許都不能走出。
方魚和徐蔥見過很多人,也見過很多壞人,那種很壞很壞的壞人,可是從未見過這樣一個可怕的人,並不是這個人有多麼厲害,隻是他竟然能做出用千餘無辜的普通人來逼迫他們,甚至這些人,都是迷失了自己的可憐人,沒有人救他們,卻要被用來當做正義的評判標準。
付琪說楚先生取死有道,因為他毀了成千上萬人,毀了他們的家庭,父母,親朋,好友,毀了他們的過去,現在,還有未來,毀了他們一切本該擁有的東西,可是他沒有剝奪他們活著的權力,苟活於世也是活著。
可是付琪他們要想走出這方寸之地,就得對這些愚昧的普通人下手,隻是這與他們所要殺的那些人又有什麼區別。
“付公子,”新娘看著桌上那仍未消散的透明人偶,輕聲道,“你麵前的這千人,便是你的正義,或許,是你心中需要守護的東西。你送我一個禮物,我也送你一句話,或者說給你一個機會,隻要你不再尋我夫妻二人麻煩,我便放你走。這樣,你不需要讓你的正義躺在你的腳下,也不用讓這千餘無辜的普通人倒在你前麵。這筆買賣,你可以做得。你來我夫妻二人的喜宴,賓客兩歡,你走你的正義大道,我們做我們的小本生意。何樂不為。”
“殺人不過頭點地。”付琪幽幽說道,“我原本想勸二位,之前張博文我一句話沒說,沒有給他一點機會。而後由大家,我給了他機會,讓他和我公平一戰,說如果他贏了,就讓他活著走下高台。今天我來赴二位喜宴,好說歹說,也算是勸過二位了,我以為我做的足夠仁慈了,隻是我錯了。”
“公子怎麼也這麼愚蠢了,仁慈,你去殺人,也要學禿驢們先度化一番,你這也叫做仁慈,假仁假義,禿驢們的假仁假義也是被你學到了極致。而你比那些禿驢更加假仁假義,禿驢隻度人,不殺人。你不僅殺人,還要勸自己度人,讓自己知道自己度了他們,自欺欺人的功夫,公子也是做到了極致。”楚先生冷笑道。
“小琪,”上官芷月拉了拉付琪的袖子,想要說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