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這算是什麼樣的家庭(1 / 2)

顧梳佳的話雖然無厘頭,但的的確確成功地分散了我的注意力。我和他在電話兩頭笑鬧著,暫時忘記了自己來醫院的目的。

等到顧梳佳掛斷電話,左教授已經回到了歐陽慕凡身邊,正壓低了聲音與他交談著。

歐陽慕凡的臉色很難看,而且時不時往我這邊看一眼,煩躁和不滿全都寫在了眉眼之間。

左教授倒是對我笑了笑,語氣和表情都很輕鬆:“打完電話了?和朋友在說話?”

“嗯,我閨蜜。您見過的,輔修美術比較主修心理的那個漂亮姑娘。”我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將臉上笑容的痕跡全部抹去。

但左教授隻是微笑著說了一句挺好的:“你放輕鬆一點,苦著臉我看著都不舒服了。說了沒事就一定會沒事,再苦哈哈的那就是信不過我咯?”

“不不,怎麼會……”我乖乖應了一聲,同時困惑地打量了一下他的臉。

難道左教授是故意想要刺激歐陽慕凡?我總覺得今天晚上他對我的態度格外曖昧親密,兩人之間像是朋友以上戀人未滿,恰到好處的小曖昧讓我臉紅心跳不已。

但如果真是那樣,左教授也未免太幼稚了。他何必去向歐陽慕凡證明什麼?難道不擔心自己此地無銀三百兩,嘴上說著不在乎左家的事情,一舉一動卻都表現得被動嗎?

左教授打聽到了我爸媽的病房,自顧自拉著我的手將我往電梯裏扯去。我的手仿佛快要融化,電流從掌心接觸的位置鑽進心裏,讓我心猿意馬什麼都無法思考。

我甚至暫時忘記了家中的情況有多麼岌岌可危。

倒是左教授將我的沉默和不安視作了擔憂和疑惑,主動為我說明現在的情況。

我爸身上的確背了很多債,而那個忽悠他的朋友也已經不見了人影。

不過他剛剛和警方談過話,具體的說法似乎是那個朋友自己欠了別人大量的債務,為了抵債所以主動做起了下家,隻要忽悠足夠多的人來借貸,他自身的債務就可以免除。

在賭博的過成中,他和荷官聯手抓住賭徒的心理,等他們將剛剛贏回來的錢全部輸得一幹二淨的時候提出借貸,反複幾次輸贏,對方身上的債就背了起來。

從法律角度來說,他的這種行為就是欺詐。

左教授的身份果然很好用。警方一聽說他是左家的人,立刻忘記了所有的規章製度,甚至連我母親做的口供記錄都給他看了。

我這才知道事情的起因竟然還算是出在我身上。

我媽這個人年紀越大性格就反而越像是小孩子。因為我讀藝術的緣故,她一直覺得自己在街坊鄰居當中抬不起頭來。畢竟別人家的小孩本科畢業之後就已經實習的實習出國的出國,一個個都前途無量回家探親都是西裝筆挺的樣子。而我基本不回家不說,美術研究這個專業說出去也隻會讓人譏笑。

重利輕文是國內人群、尤其是中老年人群的常態。我不止一次跟我媽說過不要和那些長舌婦混在一起,可是她卻怎麼都不肯聽。

說得也是。母親一個人沒有什麼可以交流的朋友,和我爸之間的關係又不好,如果她不去和身邊的廣場舞大媽混在一起,那就真的沒有什麼人可以說話了。

這樣的情況讓我覺得很無奈,可是自己又無力改變。

所謂重壓之下必有反彈,對於母親來說,我之前一次性寄給她的幾萬塊錢就是她揚眉吐氣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