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來的時候顧梳佳已經不見了蹤影,連帶昨晚留在地上的空盤子、火鍋器材和酒瓶也全部帶走,寢室裏一塵不染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我的書桌上放著一個塑料袋,上麵貼著熒光粉色的便利貼:“給你買了早餐啦,宿醉起來一定要吃飽飽才可以喲~皮蛋瘦肉粥加三鮮包一個,不用太感動。”
顧梳佳的自己娟秀之中帶著瘋狂,龍飛鳳舞卻也很美麗,極具個人色彩根本不會認錯。
她是提前離開不希望我尷尬,還是經曆了昨晚的剖白之後自己也沒辦法麵對我?
對我來說顧梳佳是重要的閨蜜夥伴,但是我也不希望她為了成全我的友情而將自己置於水深火熱當中。
我忽然來了靈感,將早餐推到一邊取出速寫本,快速地劃拉出一張草稿,然後寫下自己心中的點子。
彼此擁抱的赤裸少女糾纏於花藤之內。帶刺的荊棘紮進皮膚之中,吸收了鮮血的大麗花美麗嬌豔重重盛開。
至於相擁的兩個人究竟是想要分開而不得,還是恨不能融為一體化作彼此的骨血,便全在看客一念之間。我無法給出明確的說明,是因為我自己也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我將速寫拍了照發給左教授,之後便將這件事情放到一邊,重新投入了忙碌的日常當中。唯一讓我介意的是,平時時不時就發來一條消息的左教授這幾天格外安靜。如果不是周三他下課的時候特地找我出去匆匆吃了一頓午餐,我幾乎都要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事被他打入了冷宮。
碰頭的時候,左教授看上去明顯有些憔悴。他盯著我欲言又止,雖然什麼都沒有說出來卻已經給我施加了莫大的精神壓力。
我不明就裏地盯著飯桌另一邊拿著筷子莫名陷入呆滯狀態的男人,不安地用腳踢了他一下:“怎麼了啊?”
“你……沒什麼。”左教授無奈地搖了搖頭,“對了,之前發給我的那個構思很不錯。建議你畫大幅,然後把背景壓縮一下,用縱向卷軸的視覺效果或許更好。”
“哦哦哦。”我匆忙掏出隨身記事本寫下導師的金句,原先困擾我的事情暫時丟到了腦後。
隻能說左教授太了解我,所以幾句話就可以讓我的視線挪向他處。這樣的技巧讓我自愧不如,即便有心探究他的困擾從何而來,也隻能一次次無功而返最後學乖了不再蠢蠢欲動。
這樣的戀愛,談得稍微有點沒勁。如果有一天左教授會將自己的苦惱原翻不動告訴我聽,我才是真的熬出了頭。
小姑娘,小姑娘。
這個小姑娘分明很願意為他分擔包袱啊。
接下來的幾天裏,我終於又恢複了過去平淡的日子。女仆的事情我們兩個都默契地不再提。期間我偶爾去過左教授的別墅一次,幫著梅姨打掃了一下房間。
梅姨大概已經看出了我們兩人之間的端倪,因為已經無處阻撓,所以也隻能認命。隻是她對我的態度仍舊不客氣,不止一次警告我不要以為我和左教授之間捅破了窗戶紙以後就是一帆風順的好命。
這樣的詛咒聽多了也會叫人厭煩。我忍不住質問梅姨她到底是哪裏不對,可她卻說,自己隻是看到過其他人的下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