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沒有想到,素來溫柔的左教授這一次竟然狠下心來將我晾在了一邊。
心不在焉地作畫當然不會有好結果。教授的粉筆頭嗖的一下從上方飛下來準確無誤地擊中我的手背:“楚歌!如果要發呆就給我回寢室去睡覺!我的課不是用來讓你心猿意馬的地方!”
粉筆頭的威力大得無法想象,仿佛武林高手灌注了內勁,打在手背上讓我的經一麻,碳棒掉在地上直接裂成了兩半。
“對不起對不起。”
我哪裏敢有怨言,乖乖道歉然後收拾自己造成的狼藉,看著畫上一道突兀的深黑痕跡欲哭無淚。
正中央的模特一動不動,就算天塌下來也與他五官。我歎息一聲翻過畫紙重新起稿定線,將自己的失誤全部怪到左教授身上。
距離上一次我撞進左教授的秘密房間後賭氣離開已經過了整整一個星期。他不回我的微信不接我的電話,美院校園就這麼一丁點大我竟然也一次都沒有與他偶遇。
要說他不是故意在躲著我我都不相信。
私自進入他的房間的確是我不對,但是左教授難道不明白戀愛之中男方先妥協不是沒有原則的表現而是大度紳士的證明?我甚至想好了隻要他主動聯係我一下我就可以道歉認錯擺正態度,表達自己希望兩人重歸於好的決心。
可是他連這麼一個台階都不給我,未免太過無情。
難道真的是我恃寵而驕沒有看清自己的地位?沒有聯係的每一天對我來說都度日如年,但對左教授來說是否並沒有太大差別?
戀愛之中不對等的地位化作深深的不安,時時刻刻動搖著我的自信心。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熬到下課,雖然沒有再走神,畫出來的東西卻也實在沒有靈氣。人體課的教授走到我身邊搖了搖頭,冷冷說:“技術還算過關,但是以後沒有把心帶上的話,你還是不要來上課了。”
又是一個毒舌到爆的教授,可無奈我自己態度不良在先,隻能咬牙承受對方的精神攻擊:“對不起,我下次不會了。”
壞脾氣的小老頭又哼了一聲這才施施然離去,旁邊座位的錦江立刻就湊了過來:“楚歌,你還好吧?我看你最近幾天好像不在狀態啊。”
“連你都看出來了,有那麼明顯?”我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心想難道自己最近真的一副怨婦模樣?
錦江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溫和地說:“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如果有什麼我能夠幫得上忙的地方,你可千萬不要跟我客氣。”
目前為止,錦江算是我在這個項目裏唯一稱得上是朋友的人。雖然我仍舊覺得他的得體舉止對外建立起了一道無形的屏障,但是這段時間來錦江的友好也的確帶給我不少的心理安慰。
可惜我和左教授的事情實在是沒有其他人插手的餘地。
我苦笑了一聲,謝絕了他的好意:“有些事情得我自己處理,沒辦法。”
錦江擔心地看著我說:“這話我來說可能不太恰當……但是楚歌你是個好女孩,千萬不要再不值得的感情上浪費了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