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
柳月繼續輕聲說:“雖說都知道人生如戲,也都知道歲月無情,生命易逝,但每個人在自己的生命戲劇裏扮演的都是主角,身邊其他的人都是配角。所以誰都想盡力把自己的角色塑造好。但有時候你的生命是一場悲劇,還是喜劇,抑或是鬧劇,決定權卻並非全在你的手裏。因為你再怎麼樣也隻是個演員,而不是導演,甚至連誰是導演也不知道,所以無法事先知道所有的情節和過程。這也就是生命之劇和其他戲劇的最大的區別……
“生命是一個迷,我們永遠不知道下一步會是怎麼樣,會出現一個怎麼樣的局麵,那麼就讓我們做一個優秀的演員吧,盡情的去投入,該笑的時候就開心的笑,該哭的時候就痛快的哭,該愛的時候就愛他個轟轟烈烈,該恨的時候就恨他個徹徹底底。用我們生命裏所有的時間和精力,所有的真心和真情,所有的歡笑和淚水,去演繹這場生命之劇,使自己的角色完美無暇,那麼在劇終謝幕的時候,肯定會有人流著淚水給予我們最熱烈的掌聲……”
看著柳月,聽著柳月的內心獨白,我腦子裏突然想,柳月需要一個可以傾訴可以交流的對象,或許,她平日裏在繁忙的工作之餘,內心裏渴望一個可以傾訴心聲的知音,可是,她沒有人可以去說,今天,柳月讓我來,或許不僅僅是為了告誡我磁帶的事情,或許,她想和我說會話。
或許,她太孤獨了,孤獨到讓寂寞成為一種享受,一種痛苦的享受。
此刻,我心裏湧起無比的憐惜和疼愛,我多麼希望柳月能永葆一個清滑淨透的靈魂,始終微笑著善待生命,享受生命,珍惜生命,超越生命,在歲月的風霜雪雨中輕鬆安然的走完一世的紅塵!
“去北京之前,把新聞部的工作安頓好,節日值班市領導的重要活動,安排好專人,不要出什麼差錯!”柳月說。
“嗯……今天上午剛開完會,都安排好了!”我說。
“嗯……陳靜最近工作怎麼樣?上路了吧?”柳月說。
我說:“是的,她工作是不錯的,陳靜這人的性格做事很爽快,工作起來很利索,從不拖泥帶水,而且,和大家的關係也處地很好,責任心也很強。”
“嗬嗬……”柳月笑起來,用自誇的語氣說:“那是了,我帶的兵,有差的嗎?嘻嘻……”
看到柳月自誇的神態,我忍不住也笑起來:“是的,你的兵都很能幹,都木有給你丟臉,部裏的記者,參加活動出去采訪,如果遇到你,回來都會在部裏誇耀啊,說‘我今天又遇到咱們的老主任柳姐了’,嗬嗬……大家都一直把你放在心裏呢!”
柳月聽了,顯得很開心:“難得啊,大家都還記得我,不枉我多年一片苦心,我也算知足了……”
“我怎麼聽你這話像老人筋啊,顯得老態龍鍾的!”我說。
“唉……我老了啊……不比當年啦……”柳月拉著長腔。
“你老嗎?”我說。
“我不老嗎?和你們年輕人相比,我是老前輩啦,老嘍……”柳月做滄桑狀。
我笑了:“你不老,在我的眼裏,在我的心裏,你永遠也不老!”
“真的?”柳月笑嘻嘻地看著我。
“嗯……”我鄭重地點點頭。
“謝謝你……”柳月突然輕輕歎息了一聲。
從柳月的歎息裏,我突然感覺到了柳月內心的滄桑和無奈。
“你忘了,到我老家的時候,村裏的人都說你不大的,我媽還要認你做幹閨女呢!”我說。
柳月的眼神亮了一下,看著我,微笑了:“記得,記得……”
“我媽要是真想認你做幹閨女,你願意嗎?”我問柳月。
“我……”柳月猶豫了一下,笑了:“你覺得這現實嗎?可能嗎?”
“怎麼不現實呢?怎麼不可能呢?”我說。
“傻瓜,你想想就知道,這是不現實的,”柳月說:“因為我們有過從前,因為有你的晴兒……你媽認我做幹閨女,你的晴兒會怎麼想,我這不是沒事找事找抽嗎?”
我答不上話了。
“我願意不願意不重要,而現實最重要的,”柳月看著我:“你說,誰不想有個完整的家啊,我承認,我是個很要強的女人,可是,我一樣渴望家庭的溫暖和溫馨,可是,我隻能是想想而已……”
我咬緊了嘴唇。
“嗬嗬……不說這個了,”柳月換了個話題:“馬部長很快要去鄭州開那個報業發展論壇會,劉飛也一起去吧,老板出動,辦公室主任跟隨是一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