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又要開口,顧淵塵憤憤地奪過了蘇冉手裏的話筒,瞪著她波瀾不驚的眸子,他沉聲警告道:“黨雪妍,你有怨氣,有不甘,可以衝著我來,不要針對我的爸媽,他們是無辜的,還有,你明白你現在在做什麼嗎?”
她的態度,哪裏是像要和他重修舊好,蘇冉字字句句中,都包含著莫大的憎惡和唯恐避之不及的嫌棄,沒錯,她是有怨氣,既然顧淵塵連他們那些甜蜜的回憶都要捏造,那她還有什麼好堅持的呢?
他說她的父母是無辜的,蘇冉連笑容都懶得再維持,嚴肅了臉色,她不以為然地應允道:“好,我不說你爸媽了,顧淵塵,我來說說我吧,說說我此刻的心情,未來的打算。”
話落,她伸出了手,聚光燈下,蘇冉的指尖白皙修長,顧淵塵遲疑了下,還是慢慢地將話筒遞了過去,她接過,薄情的唇角再度揚起了抹神秘莫測的詭異笑容,賓客無聲觀望,聚精會神,他們都很好奇事情接下來的發展,非常好奇,座位最後方的記者和攝影師們,也都做好了拍攝和記錄的準備。
今夜的新聞,足夠占據明早的所有頭條。
身為萬眾矚目的焦點,蘇冉絲毫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緊張和拘謹,雙手握著話筒,她悠悠然地啟唇說道:
“大家好,謝謝你們願意耐心地聽我囉嗦了這麼久,不過有件事情,我必須向你們,也是向顧淵塵顧總裁解釋一下,其實我,我根本就不是顧總心心念念的前妻黨雪妍,他的前妻死了,早在五年前就被他和他的父母逼死了,我僅僅是個無關緊要的局外人罷了。”
“……”
“另外,我想說的是,就算黨雪妍她還活著,她也絕對絕對不會再嫁給顧淵塵,她寧願貧窮平凡,也不願再去品嚐絕望痛苦的滋味,我想說的就這麼多,謝謝大家。”
蘇冉說完,衝著台下深深地鞠躬,把埋藏在心裏多時的話一吐為快,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暢快淋漓,顧淵塵腳步踉蹌,頎長的身子險些重心不穩地摔倒在地,天旋地轉,耳邊是賓客和記者們聒噪嘈雜的喧嘩,趁著混亂,他死死地扣住了她的手腕,使勁地往回一扯,她便毫無招架之力地跌進了他堅實溫熱的懷中,心頭微驚,話筒失手掉在地上。
狠狠地瞪著不停掙紮著的蘇冉,顧淵塵冷冷地質問道:“好玩兒嗎?黨雪妍,讓我在大庭廣眾之下顏麵無存,就這麼好玩兒?!”
他的手臂,如同鐵鏈般死死地鎖著她纖細的腰,蘇冉動彈不得,唯有更用力地反抗著試圖與他拉開距離,餘光所見的,是閃光燈刺眼的白光:“顧淵塵,你趕緊放開我,你這樣做,對你的影響會更不好。”
“那又怎樣?我不在乎,黨雪妍,這就是你的報複嗎?”一手限製著蘇冉,一手抬起她瘦削的下巴,她逃脫不了,隻能被迫著與他對視:“我知道是我害了你和孩子,但那並非是我的本意,我發誓,從今往後……”
“夠了,你別再說了。”猛地別開頭,蘇冉細膩如瓷的肌膚上豁然出現了一道鮮紅的劃痕,拚命地咬著唇,她努力地強迫著自己不去想那個夭折的孩子,事到如今,他顧淵塵還有什麼資格跟她談往後的種種?
“我說過了,我不是黨雪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