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南醫大占地麵積很廣,其間縱橫交錯著許多條平坦的小路,兩人走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才來到位於教學樓後方的操場,因為現在是上課時間,所以這裏沒有人。
帶著顧淵塵來到一棵梧桐樹下,蘇冉率先開口道:“當時黨雪妍就坐在這個位置。”
“她坐在這裏幹什麼?”顧淵塵不假思索地問,話落方覺後悔懊惱,好在蘇冉沉浸在回憶裏,並未察覺出異樣。
“當時兩個學校舉行籃球聯誼賽,作為校醫的黨雪妍負責處理比賽中的緊急情況。”
校醫,黨雪妍曾是省南醫大的校醫,顧淵塵聽著蘇冉的闡述,暗暗地將這個信息記錄在腦海中,他試著想了想,記憶仍舊空白。
不過她說的兩個學校是什麼意思?
倏地,顧淵塵的太陽穴跳疼了下,似乎在他的印象裏,自己和黨雪妍穿的校服是不一樣的,原來,他們不是一個學校的學生嗎?
“蘇小姐,你說你和雪兒是好朋友,那麼關於她的事情,你應該都了如指掌嘍?”半天聽不到她繼續說,顧淵塵隻能主動出擊,蘇冉回了回神,隨即從包裏取出剛才特意在他車上拿的報紙鋪在地上:“坐下說吧,腿疼。”
“好。”他很聽話。
同樣的地點,同樣的姿勢,坐在梧桐樹下的陰影裏,蘇冉的目光定定地凝視著操場中心的空地,視線所及處,隱隱地呈現著那年夏天籃球賽的場景,很虛幻,又很清晰。
顧淵塵失憶了,但蘇冉沒有,見她愣愣發呆的樣子,他有點安耐不住心急,忍了又忍憋了又憋,他終是再度啟唇故作玩笑道:
“蘇小姐是在逃避我的問題嗎?”
“什麼問題?”蘇冉反問。
很顯然,她並沒有在認真地聽他講話,對此,顧淵塵也不在意,抓住機會,他又把方才的話說了一遍。
沒有好辦法。他隻能用激將法,高傲的性格,不允許他把失憶的事情告訴一個並不熟悉的女人:“蘇小姐,請證明你和雪兒的確是好朋友,不然,我會以為你在欺騙我。”
“你想我怎麼證明?”蘇冉挑眉,她不滿與顧淵塵的態度,後者陰謀得逞,心裏樂開了花:“你來說說,我和雪兒是怎麼認識的。”
怎麼認識的?
蘇冉苦笑。
說實話,她並不十分想提起這個悲傷的故事,或者說,她隻想一個人默默地回憶這段過往,可是既然顧淵塵問了,那她就把來龍去脈都講給他聽,畢竟,她不想被他懷疑。
那年她大一,時間接近暑假。
為了緩解學生們的備考壓力,省南醫大和省南貴族學院的領導在商談後決定舉行一場籃球聯誼賽,就是在這場代表著兩個學校友情的比賽中,黨雪妍和顧淵塵擦出了火花。
作為省南貴族學院的主力,顧淵塵意氣風發,蓬勃向上,他躍動的敏捷身影和精湛的投籃技術,成為了眾生眼中最亮麗耀眼的風景,坐在前排的黨雪妍,也被他的瀟灑帥氣深深地吸引,情竇初開的年紀心靈的悸動。
就在比賽進行到中途的時候,不知什麼原因,顧淵塵頎長的身影忽然踉蹌了下,加之隊友的猛烈撞擊,整個人重心不穩地摔倒在地,在大家驚慌失措的時候,最冷靜的人是黨雪妍,她迅速地跑過去扶起他,紮實的專業,讓她很快有了準確的判斷。
“同學,是腿抽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