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顧淵塵點頭，神情痛苦，除了腿抽筋外，他的胳膊也擦破了皮，殷紅的血，順著他精壯的手臂蜿蜒流下，他的皮膚濕濕涼涼，她的掌心溫暖柔軟，這種舒服又奇異的觸覺，讓兩個都有片刻的怔忡。
“我……我送你去處理傷口。”紅著臉，黨雪妍略帶嬌羞地避開顧淵塵的注視，向老師請了假後，她小心地扶著他朝醫務室走去，一路上，她都能感覺到他眸中的溫度，那樣的熾熱，那樣的濃烈，讓她的臉仿佛要燒起來般燙得不行，也許，這就是一見鍾情吧，一見鍾情地愛上了對方。
“一見鍾情，嗬……”蘇冉自嘲地勾唇：“顧淵塵，我從來都不相信一見鍾情，黨雪妍告訴我她對你一見鍾情時，我差點笑死。”
多麼可笑的感覺啊！
蘇冉閉上了眼睛。
顧淵塵沒有接她的話，隻是在默默地忍受著頭疼所帶來的折磨， 然而即使如此的痛苦煎熬，他也想要想起有關她的一切。
“說起來，你和黨雪妍也算是有緣份。”緩了緩情緒，蘇冉又道：“她在初中的時候被籃球打了頭，你在大學的時候因為籃球而受傷。”
要不是這小小的籃球，他們又怎會相識？
“後來呢？”緊緊地攢著拳頭。顧淵塵努力地刺激著沉睡的記憶，他的額角，滲著密密麻麻的汗珠，蘇冉沒發現，她始終閉著眼。
“後來，你們就相愛了，為了能夠天天見到她，你利用家裏的關係把她調配到了你們學院。”蘇冉歎氣，為曾經的自己感到不值。
“我想，要是當年的黨雪妍沒有愛上你，沒有答應你轉學的請求，結果會不會……”
“額……”難以抑製的低聲**，打斷了蘇冉的自言自語，她驚覺地轉頭，看到的就是顧淵塵那張猙獰扭曲的臉，他好看的薄唇，因用力地抿著而變成了青白色，頭發被汗水打濕，失去了原有的狀態，她知道，他又頭疼了，利索地起身，她繞到他身後為他按摩穴位緩解，情況突然，她的嗓音也有些沙啞。
“這都第二次了，你到底有沒有去看醫生？”
“沒有。”緊鎖著眉宇，顧淵塵強裝鎮定地回答，經過蘇冉剛剛的講述，他已經想起了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她的為難，他的堅持。
他想起了黨雪妍的妥協，心裏又是感激又是愧疚，於是，他想要想起更多更多，哪怕這輩子他們都見不到，他也不想忘記她。
“顧淵塵，我在跟你說話。”輕揉著他的太陽穴，蘇冉十分擔心地問：“你這發病的幾率太頻繁了，一個月不到就兩次了。”
“不是兩次，是無數次。”顧淵塵悶悶地回應，聲音中竟然帶著委屈：“我平時發病的時候，你不知道而已。”
蘇冉皺眉，爾後嚴肅地指責道：“那你為什麼不去看醫生？不要命了嗎？”
“我去了。”顧淵塵反駁，聲音中委屈的成分更濃：“醫生說我這個病屬於疑難雜症，必須找到合適的醫生才行。”
“那你就去找啊？”
“我去了啊，他們讓我去找蘇醫生，我努力地找了，好話也說了不少，可是蘇醫生這個人比較高冷，不管我怎麼說她都不肯來給我看病，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絕望啊。”
蘇冉吐血，她恨不得掐死這個無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