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所謂朋友(1 / 2)

弦月高懸,淡淡清輝灑在小小的院子內,為雲不渙鍍上一層銀光。

他望過來,暖色調的眸子裏是未說出口的疑惑。這疑惑如此真實,簡直不像是堅定執著,心有溝壑的雲不渙該有的。

但它既然存在,必定有它的道理。雲不渙和楚歌行都明白,他們雖有共患難的情誼,也不乏互相交付後背的信任,卻委實算不上至交,因為他們未曾做到“知己”。

但這不妨礙雲不渙向楚歌行請教——請教她的自在和灑脫。

楚歌行讀懂了雲不渙的潛台詞,於是她淡淡然勾唇一笑,道:“這話,你應該問尹星洲。”

她重複了一遍尹星洲當初對她說的話,“我算不上什麼明白人。”

因為算不上明白人,因為有所執念和束縛的灑脫,從來不是真的灑脫。“你問我,我隻能說,聽從自己的心,不要後悔。”

雲不渙垂眸,若有所悟。

半晌,他抬眸,眼底多了些釋然,頷首示意:“多謝。”

於是楚歌行知道,雲不渙想通了。

或許過幾天就能看到這二人把臂同遊也說不定呢?畢竟這可是曆經世事,交友廣泛,無比討人喜歡的大俠雲不渙呀。

連她都抵擋不住雲大俠的魅力,不知不覺陪他聊了許久,何況是羈絆頗深的曲明煦呢?

甚好,甚好。

楚歌行在心底歎息一聲,站直身子,準備回房休息。忽然一道含笑的低沉男聲響起:“叨擾歌行許久,不知歌行可有煩惱,說出來或可解憂。”

忘了說,雲不渙朋友眾多,除了講義氣性格好之外,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善於傾聽,且嘴巴緊,嘴巴緊,嘴巴緊!

楚歌行轉身,正對上雲不渙閃閃發亮滿懷期待(誤)的眼眸。

楚歌行:……

行吧,既然雲不渙說出了他的故事,她也拿一個故事交換好了。

其實雲不渙並不是這樣想的,他隻是順嘴一問啊好嘛!

於是腦回路完全搭不上線的兩人終於對坐在桌前,楚歌行收回了酒葫蘆,右手支住側臉,左手拇指在葫蘆頸口摩挲著,似笑非笑道:“你想聽什麼呢?”

雲不渙:好像有哪裏不對?

直覺告訴雲不渙,原本是客氣和好意的話似乎產生了適得其反的效果,但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了,雲不渙隻好直視楚歌行似笑非笑的臉龐,硬著頭皮道:“不如說說柳兄的事?”

“青青呀——”摩挲葫蘆的動作頓住,楚歌行拉出長長的調子,半晌才道,“我隻有一個煩惱。”

“請說。”

“我若是偷喝他釀了十年的竹葉青,他會揍我嗎?”

楚歌行盯著雲不渙的眼睛,問出這句話。

雲不渙一驚,赫然發現她竟然是認真的。

於是雲不渙摸摸胡子,苦笑。柳輕青當然不會揍楚歌行,因為他打不贏。但他會用最稀奇古怪的毒教訓她,不致命,卻絕對會讓人十分痛苦,得到充分的“教育”。

比如讓人睡不著覺,比如讓人失去五感,甚至針對楚歌行讓她以後喝酒如喝水,嚐不出酒味的,相信柳輕青絕對做的出來。

“你一定在想,青青會怎麼教訓我吧?”

雲不渙摸胡子的動作一頓,難得有種被猜中心思的尷尬。他抬眸,發現楚歌行正仰頭看月亮,眸子裏閃爍著奇異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