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牢牢地貼著沈宜遊的身體,也要沈宜遊與他貼緊。

談戀愛的時候,沈宜遊聽到過許多類似言論,說他對李殊而言很特別、很不一樣。

沈宜遊最初喜愛聽這樣的話,因為他也覺得自己特別,後來漸漸清醒了,他才想明白,即便是真正的特別,但也隻是無足輕重的那一種。

包間頂上的效果球燈一直在轉,四周吵鬧的聲響含混不清地擠進沈宜遊耳朵裏。

沈宜遊知道自己不能再喝了,就在沙發上閉眼休息了一會兒,剛感覺稍稍清醒了些,刑沛挨到他身邊來,悄聲問他:“你怎麼喝這麼多?”

她按著沈宜遊肩膀,又說:“你是不是和男朋友吵架了?”

沈宜遊睜開眼看看她,搖了搖頭,不說話,刑沛覺得自己猜對了,拿起沈宜遊的手機,強行對著他的臉解了鎖,打開通訊錄。

說起來挺怪的,沈宜遊從來沒帶他男朋友出來過,也不常提,刑沛和沈宜遊算得上很親近了,都隻知道對方名叫李殊。

“我讓他來接你吧,好嗎?”她把李殊的號碼找出來,放在沈宜遊麵前晃了晃,詢問沈宜遊說。

沈宜遊不說話,刑沛擅自撥了號,對麵幾乎是立刻接了,問這頭:“什麼事。”沈宜遊的男朋友的聲音還挺好聽的,但音調不知怎麼壓得很低,語氣也很冷淡。

刑沛愣了愣,有些尷尬地說:“你好,我是沈宜遊的朋友,他喝多了,你方便來接他嗎?”

她邊說邊抬眼去看沈宜遊,沈宜遊乖乖坐著,老老實實地看著她。

“你打給誰。”沈宜遊問。他長了一雙漂亮得讓人過目難忘的眼睛,在緩緩轉動著的斑駁的氛圍燈燈光下,擁擠的、充滿輕鬆快樂的俱樂部包房裏,好像有些格格不入的傷心。

刑沛感到刹那的酸楚,既像有細針輕紮,也像被拳頭一把攥緊。她想拍拍沈宜遊的背,說我打給李殊,他肯定很快會來接你,但還沒有抬手,她就聽見電話那頭的人告訴自己:“不方便。”短暫停頓了一秒後,對方接著說:“他已經和我分手了。如果沒別的事,我就掛了。”

刑沛愣住了,對方重新問了一遍,是否可以掛電話,刑沛本能地“嗯”了一聲,通話就結束了。

耳邊的揚聲器沒有任何聲音了,但沈宜遊還一聲不吭地看著她,像在等她回答或傳話。

刑沛很是窘迫,不知該不該怎麼對沈宜遊轉達,正猶豫時,沈宜遊伸手把她握著的手機抽走了。

他緊緊抓著,貼在耳邊聽了聽,又放到眼下,看見了靜止的聯係人頁麵,呆了幾秒,小聲地自言自語:“掛了啊。”

“他說什麼?”沈宜遊又問刑沛,他眉頭微微皺起,看起來有少許苦惱。

刑沛和他對視著,腦袋好像跟著變空了,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好在沈宜遊沒在意,他把手機放一邊,想了少時,叫她:“沛沛。”然後很輕地說:“你幫我叫個代駕吧。我想回家了。”

刑沛的酒醒了,她扶著沈宜遊下了樓。

外頭雨停了,風很大,沈宜遊裹緊了風衣外套,坐進車裏。刑沛和代駕確認了地點,看車子駛離視野,才轉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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