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太後讓人傳沈皇後陪她去長衍宮,又讓人給鍾貴妃和林賢妃傳話,讓她們不必去探望。沈皇後忙來見宋太後,跪拜行禮後,便隨著宋太後向長衍宮走去。宋太後一言不發的走著,沈皇後思慮半晌,開口叫道:“太後...”宋太後道:“先去看看皇兒。”沈皇後聽了,便不再說話。
兩人來到長衍宮,看宮中的奴仆跪滿了大殿,嬋娟在人群中聽到隻有太後和皇後前來,心中一驚。太後和皇後來到近前,雲淵帝仍是坐在上首一言不發,太後喚道:“皇兒。”雲淵帝站起身,躬身道:“母後,雲平在後殿。”太後皺了皺眉,又看了看他,說道:“那老身和皇後便去看雲平了。”雲淵帝道:“恭送母後。”沈皇後也皺了皺眉,仍是跟著宋太後去了內室。
雲淵帝又坐回原處,略微閉目。大殿內靜的可怕,沒有人敢發出聲音。嬋娟在人群中低著頭,越來越恐慌,無數的念頭湧起她卻抓不住一個。不知道過了多久,雲歸宏來到大殿,向雲淵帝跪拜道:“參見父皇。”雲淵帝看向他,雲歸宏便說道:“父皇,孩兒自請搬回長衍宮居住。”雲淵帝皺了皺眉,看著他半晌,轉向徐良道:“退下。”徐良應道:“是。”又看了看雲淵帝,便讓所有人都跟著他離開了大殿。雲淵帝看向雲歸宏,問道:“這次的事,你想做主?”雲歸宏應道:“是。”雲淵帝雙眼微眯,問道:“你是為了誰?”雲歸宏沉默半晌,道:“這次的事,本是皇姐衝著箏姐姐。”雲淵帝聽了,卻突然激動道:“沒有人和你爭的時候,你不知道他為什麼不和你爭;有人和你爭的時候,你也不知道自己是拿什麼和他爭!就算沒有人有錯,可依然會有痛苦!而這些沒有主的痛苦,便該由你這個做主的人來承擔!可就算是這樣,你仍然有得不到的東西!”雲淵帝說完,喘著粗氣,漸漸平靜下來,看著驚訝的雲歸宏,又說道:“你現在知道,你向朕求的,是什麼了嗎?”雲歸宏頓覺胸中震蕩,滾滾如潮,半晌後卻又隱隱作痛,眼眶微濕,道:“孩兒知道了。”雲淵帝又看著他半晌,道:“好,你搬回來吧。”雲歸宏叩拜道:“是,謝父皇。”
雲歸宏來到殿外,對徐良道:“徐公公,父皇允許我搬回長衍宮。”徐良看了他一眼,心下一驚,低頭應道:“是。”而後便帶著未正殿的人回了大殿。雲歸宏掃視聚集在長衍宮大殿外的眾人,說道:“本殿下已求得父皇開恩,日後長衍宮中,由本殿下做主,本殿下可以既往不咎,可你們也要牢記: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若是宮中,再有損人不利己之事。”雲歸宏又掃視眾人,沉聲道:“天理昭昭,本殿下,定讓累世因果顯現,生生報應來還!”過了片刻,才道:“好了,你們各自去吧。”
雲歸宏看著眾人散去,看到有些人行色匆匆,有些人步履輕浮,皺了皺眉。看向石潛,說道:“搬去以前皇姐的偏殿,再讓雲寧和穹第來見。”“是。”石潛應了便帶了一行人離去,雲歸宏便轉身回了大殿,看雲淵帝已去了內殿,便立在一側等候。
內殿之中,沈皇後抹淚道:“苦了這孩子了,也不知道是誰...這麼狠的心...”宋太後坐在床邊,看著昏迷中仍然麵色平和的雲平,也眼眶微疼,閉目皺眉道:“住嘴!”沈皇後一驚,忙閉口不言。看雲淵帝進到內室,沈皇後又忙走出兩步,跪拜道:“陛下。”雲淵帝走過她身邊,沒有說話,沈皇後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便繼續跪在那裏。雲淵帝來到宋太後身邊,道:“母後。”宋太後起身看向他,道:“既然柔兒性命無礙...”雲淵帝道:“宏兒自請搬回長衍宮,朕已準了。”沈皇後聽了一驚,忙膝行兩步,來到近前道:“陛下,這不關宏兒的事啊!”雲淵帝一皺眉,道:“那你說,這關誰的事?”沈皇後一時語塞,又看向宋太後,道:“母後!您知道的,宏兒...宏兒一向孝順。”宋太後看向雲淵帝,道:“等穹兒開了府...”雲淵帝道:“到時再說吧。”宋太後皺了皺眉,道:“那等柔兒醒了,便送她回析柏雲宮,讓宏兒回正殿住吧。”雲淵帝略一遲疑,應道:“好。”沈皇後一皺眉,道:“陛下,不如等雲平的毒解清了,再讓宏兒搬吧...”雲淵帝又一皺眉,對徐良道:“叫宏兒來!”又對沈皇後道:“你問他自己吧。”沈皇後眼中含淚,繼續跪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