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永康最終還是同意了去醫院做檢查。
檢驗結果出來聽到醫生解說,江永康臉都綠了。
結果是他有問題。
陶毅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幾天後。
這一次是江永康的檢驗單擺在那個茶幾上,鄭琴的臉色就如那天江永康的那樣,綠的。
陶毅捧著杯喝水不出聲。
鄭琴乜著眼,從檢驗單乜到陶毅臉上:“你的呢?”
陶毅怔了怔,放下杯子:“那天不是給您看過了嗎?”
鄭琴嘴角微動:“我讓你到醫科大不孕不育專科醫院重新驗的。”
陶毅抿抿嘴:“媽,既然既然阿康的結果出來了,就不用再重新驗了吧?那花冤枉錢。”
鄭琴手一拍茶幾,重重道:“不查清楚驗清楚怎麼對症下藥?不是你說的嗎?懷孕是夫妻兩個人的事,你就知道把責任推到阿康身上。”
這不胡攪蠻纏嗎?陶毅擰擰眉:“媽,我的結果已經出來了,那天醫生都已經給阿康開了調理的藥,還有就是阿康嚴格戒酒。”
“哼。”鄭琴重重哼一聲,站起身向陽台走,“我這有大把事情忙著呢,就不留你吃飯了。”
陶毅苦笑,收起那檢驗單起身:“媽,那我就先回去了。”
鄭琴從洗衣機裏拿起一件衣服猛甩,一聲不吭。
陶毅背了包包快步向門口去。
出了門,陶毅一聲歎息。
她這遇上的什麼婆婆。
一周後,陶毅得到了新工作的通知。
江永康無話可說,隻得同意陶毅去工作。
“我警告你,要是再出現上次那樣的事,這輩子你也別想去上班了。”
陶毅:“知道了。”
“還有,戒指必須戴著。”
陶毅:“我天天戴著戒指,幹家務都沒摘,你沒看見嗎?”
“還有,不準單獨和男同事吃飯還有什麼一起坐地鐵亂七八糟的。”
陶毅:“你幹脆把我變成鳥兒關在籠子好了。”
“頂嘴是不是?”
陶毅拉被蒙頭不作聲。
江永康扯開被子扯她的睡衣。
“睡覺,我明天第一天上班。”陶毅推他。
江永康瞪眼。
陶毅翻翻眼,隻得攤開雙臂。
江永康:“你這什麼態度?”
陶毅暗呼一口氣,主動摟上去。
半年後。
又是夏天。
陶毅終於懷孕了,江永康勒令她辭職。
陶毅剛升上辦公室副主任,無奈忍痛離職。
一日,陶毅坐在陽台曬太陽,看著那明晃晃的陽光,她一時失神。
她的夢想是什麼?
全職太太?全職媽媽?
“女人的任務就是照顧家照顧孩子”江永康的話像聖旨一樣在她頭頂回響。
陶毅想起了關浩。
“你應該正在自己的夢想路上快樂飛馳吧。”她低低說一句。
“小陶開門陶毅你開門啊!”
這時一聲破銅鑼嗓穿過大門飄到她這裏,她回回神。
婆婆?
“陶毅開門呐!”迫不及待的喊聲又來了。
“哎來啦。”陶毅扶著鐵攔杆站起,緩緩走去開門。
“在睡覺啊?”鄭琴一臉地笑走進,轉身朝外招呼,“劉姐快進來快進來。”
被稱為劉姐的老阿姨背著個背包進門:“小陶啊,氣色不錯啊。”
陶毅笑笑:“阿姨您好,快請進。”
鄭琴拉著那劉阿姨換脫鞋:“小陶,這是劉阿姨。”
“劉阿姨。”陶毅點點頭,“媽,你們請進來,我去倒水。”
鄭琴指指:“茶,招呼貴客要上茶。”
陶毅點點頭進廚房:“好。”
陶毅泡得茶出來,那客廳已經擺上了。
像是個什麼陣。
用大米擺出來的。
陶毅嚇了一跳:“媽,這、這是”
“別燙著了,給我吧。”鄭琴接過兩杯熱茶放到茶幾上,“你坐這兒,快坐著。”說完拍拍長沙發中間那個位置。
那個劉阿姨向著陽台喃喃地唱著什麼。
陶毅頭皮發麻:“媽,這是什麼啊?”
鄭琴拉陶毅:“好事,劉姐是來助你生個大胖小子,你坐著就好。”說完不由分說按陶毅坐下去。
陶毅打了個寒噤,手撫著肚子:“媽,這、這是要做什麼的呀?我、我能不能進房間?”
“坐在這裏。”鄭琴按一下陶毅的肩膀,“你就坐著,不要亂說話,聽媽的。”
那邊那個劉阿姨喃喃不停,還手舞足蹈了起來。
陶毅被嚇的,雙手護著肚子,雙腳縮了縮:“媽”
“不要說話!”鄭琴沉沉喝一聲。
陶毅咬咬唇,別開臉眼睛看往大門那裏,她雙手死死地捂住肚子,身體繃緊。
一陣折騰之後,鄭琴拿著一杯有香灰的水遞到陶毅麵前:“把這個喝了。”
陶毅一直沒有看,也不知道那是什麼,她接過杯子看看皺眉:“這是什麼呀?”
鄭琴臉色沉肅:“快喝了!”
陶毅看看那陽台上那碗裏還插著的香,她再看杯裏,她聞出來了那香灰的氣味,她的心猛地一跳,把杯子推向鄭琴:“我不喝!”
鄭琴一把握住她拿杯的手,雙眼淩厲:“馬上給我喝了!”
陶毅手都抖了:“這是香灰,媽,這個怎麼能吃進肚子裏?您這是幹什麼呀?我不喝!”
“你這不懂事的。”鄭琴氣得咬牙,可為了她的大胖孫子,她忍住沒有發作,她另一隻手拍上陶毅的肩膀壓低聲音道,“來,聽話,喝了。”
“我不喝!”陶毅推開她的手想站起身,可被死死地按住。
“我來幫你吧。”那劉阿姨幽靈般過來,那細瘦的手拉住婆媳倆推杯的手,別一隻手按在陶毅另一邊肩上,“小陶,別怕,喝了,不苦不辣,喝了就好,喝了就好”
陶毅對上那一雙眼,那是深夜裏的貓幽綠的眼光,陶毅打了個寒噤。
那喃喃聲像魔音,陶毅全身都犯了軟。
鄭琴和那個劉阿姨走了許久,陶毅還是怔怔地坐在原地,木頭一樣。
突然陽台外傳來一聲尖銳的汽車喇叭聲。
陶毅眼一閃,急忙起身去拿病曆、就診卡、鑰匙一咕腦塞進包包,換鞋出門直奔醫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