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著下唇，殷小米點點頭，“陶子，我肯定自己沒有看錯。我怎麼會，怎麼會把顏蘇木看錯呢？”
但事實上，殷小米到希望自己看錯了。
“呃……”
這下子，陶子也傻了。
兩人就這麼站在商場中間，誰都沒有說話。
良久，殷小米擠出一抹笑，“算了，可能，可能真是我看錯了吧，我們去吃飯吧。”
她這個樣子，能吃下飯才有鬼。
陶子握住她的手，想要說些什麼話安慰，卻猛地眯了眸子。
“陶子？”
“跟我來！”這次換陶子拉住殷小米，帶著她往前走。
一家女裝店裏，導購陪著一個漂亮的女孩子選衣服，俊美的男人坐在椅子上，姿態閑適。
在女孩子問意見的時候，薄唇一動，說了什麼，然後女孩子就露出嬌羞無比的笑容。
那個男人，不是顏蘇木還能是誰。
那個女孩子，就是伊萊。
轉頭看向殷小米，果然見她眉頭緊蹙，臉色蒼白。
心裏一疼，陶子咬牙道：“走！我們過去！”
“別！”殷小米死死拽住陶子，用力搖頭，“不要，不要過去！陶子，或許是我們誤會了。隻是一起……”
誤會個屁！
“一起逛街呢！”陶子陰陽怪氣的。
顏蘇木真是要把陶子氣死了。
“你打算怎麼辦？”壓低聲音，陶子聲音陰狠，“就這麼看著？”
“我不知道。”
殷小米隻知道，自己腦子很亂，像是塞了一團亂麻一樣。
這時，伊萊選好了衣服，兩人準備離開了。
陶子帶著殷小米躲起來，看著他們從女裝店走出。
“跟上去！”
“跟上去？”
陶子點頭，“想確定什麼，我們就要跟上去，跟上去就知道了。”
殷小米想了一下，鄭重的點頭。
對於這件事情，她不能逃避。
握緊陶子的手，殷小米說：“知道了，我們跟。”
“嗯！走！”
*
她的眉眼，總能勾起顏蘇木一些回憶。
一些，恨不得從腦海中剔除掉的回憶。
“蘇木哥，你怎麼了？”
顏蘇木看向她，淡聲說：“沒什麼，還需要買什麼？”
一怔，伊萊垂下頭，“蘇木哥，我叫你出來，不是為了讓你給我買東西。我隻是有些想你。”
這個話題，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
伊萊的心思，顏蘇木懂，但不可能。
“吃了飯，我送你回去。”顏蘇木淡聲道。
伊萊點點頭。
好不容易見他一麵，她該多說些話。
這又是買衣服，又是吃飯，儼然約會模樣。
陶子食不知味，更何況殷小米。
從開始，她就沒有碰過一下筷子。
歎息一聲，陶子往她碗裏夾了一塊肉，“吃，不吃一會兒我們怎麼繼續跟。”
“我吃不下。”殷小米笑笑，忍不住轉頭去看不遠處的包間門。
他們會說些什麼呢？
顏蘇木會像照顧自己一樣照顧伊萊嗎？
會給她夾菜，微笑看她吃下去嗎？
殷小米發現，自己不能再想，因為一想，心就疼的厲害。
她臉色蒼白如紙，眼睛紅著，要哭不哭。
陶子看的難受，放下筷子起身坐到她身邊，“小米，目前為止呢，還沒什麼，你先不要太難過。”
殷小米點點頭，握住陶子的手，“我沒事，你快吃吧。”
“你一口不吃，我也吃不下。不然你喝口湯好不好？”
麵對陶子的誘哄，殷小米隻好逼著自己喝了半碗熱湯。
差不多一個小時，顏蘇木帶著伊萊從包間出來了。
殷小米付了飯錢，和陶子繼續跟著他們。
顏蘇木載著伊萊回家，她們就打車跟在後麵。
黑色車子在一棟中檔小區門口停下來，兩人坐在車裏說了幾分鍾的話，然後伊萊推開車門下車，笑著和顏蘇木揮手告別。
鬆了一口氣，陶子問殷小米，“你準備怎麼辦？”
幸好沒有走到最後那一步，陶子剛才真怕顏蘇木帶著伊萊去酒店，那估計殷小米當場就得崩潰了。
“我沒想好。”殷小米搖搖頭，卻突然見車門再次打開，一抹高大的身影下車走過來。
“陶子！”驚叫一聲，她們這側的車窗已經被敲響。
陶子看著車外的顏蘇木，大氣都不敢喘。
殷小米深吸一口氣，推開車門下了車。
沉眸凝著麵前的人，顏蘇木沉聲開口：“能解釋一下，你為什麼在這裏嗎？”
話說著，他重瞳又落在車裏的陶子身上一頓。
“我跟著你來的，這個解釋，滿意嗎？”殷小米冷淡回答，自始至終不曾抬頭看他一眼。
她在躲避。
顏蘇木薄唇抿直，看著她半響，“跟我過來。”
說完，他轉身往自己的車子走。
殷小米捏捏手指，轉頭對車裏的陶子說道，“陶子，你先回去吧，我再給你打電話。”
“小米！”陶子擔憂的拉住她的手腕，“你，你可以嗎？”
殷小米笑笑，目光放遠，“可以的。”
不可以又能怎麼樣？
該麵對的，始終都要麵對。
拍拍陶子手背，殷小米輕輕掙脫開她的手，“回去吧，我再給你打電話。”
看著殷小米走向顏蘇木的車子，上車，然後車子絕塵而去。
陶子煩躁的耙了耙頭發，聽司機大叔問：“小姐，接下來咱們去哪兒？”
“先離開這裏。”疲倦的靠在椅背上，她望向車外發呆。
*
殷小米坐在副駕駛，眼觀鼻，鼻觀心，規規矩矩，一聲不吭。
就連呼吸，都是刻意的放輕。
其實現在想想，自己和陶子的跟蹤未免可笑。
他又不是普通人，本來就比常人敏銳。
自己和陶子那個半吊子，怎麼可能逃得出他的眼。
隻是殷小米想，他是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在跟著嗎？
那他還能帶著伊萊去……
是不在乎她知不知道，還是覺得隻要他解釋，她就會原諒？
不管是哪一種可能，都讓殷小米受傷。
馬上要訂婚，之後結婚，她對未來有著無限的幸福期待。
這下，所有的期待都落空了。
她太過安靜，安靜到幾乎不存在。
顏蘇木側目看她一眼，終於踩了刹車。
轉頭，看著她，“你想知道什麼？”
先發製人嗎？
為什麼是這種質問的語氣？
她是他的未婚妻啊。
難道有什麼是她都不能知道的？
伊萊，她要說服自己，他們是兄妹之情嗎？
“顏蘇木，你覺得我不該知道嗎？”她輕輕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