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飛不得不承認,賈玲的話也正是他百分百不想去麵對,逃避,乃至於萬般糾結的痛楚,他把任何女人都視為獵物或者戰利品,什麼狗屁愛情對於他來就就隻是逢場作戲罷了,至於婚姻,那更是隻發生在別人身上的天方夜譚,敷衍最終換來的隻有失去,就好比現在,他有一肚子漂亮的可以讓日月無光的話讓賈玲留下來,比如動情一點就說:“曾經有一份真摯的感情擺在我的麵前我沒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時候才追悔莫及,人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如果上天能給我一次再來一次的機會,我會對這個女孩說七個字,賈玲,別走,我愛你。”
再比如豪邁一點的就可以說:“我對你的愛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泛濫,一發而不可收拾,賈玲,別走,我愛你。”
還比如肉麻一點的就可以說:“我喜歡你的笑容,喜歡靜靜的看著你,我的憂愁像雲一般一下子就飛去了,如果能用一輩子換你停留在我視線中,我將毫不保留,賈玲,別走,我愛你。”
如此這般的場景和言語現在都隻能在賀飛的腦海中胡亂的飛舞,每一個場景和言語都想在這危急關頭顯示自己的魅力與能量,隻待賀飛一聲令下,這些平時在女孩子身上為虎作倀的狗腿子們就衝鋒陷陣,但這些話每次就要脫口而出的時候,卻都被賀飛卡在喉嚨而欲言又止,也許是他突然良心發現,所以再也不忍心用這些很人渣的花言巧語來玩弄感情,即便是說了,難道賈玲就真的會留下來嗎?不會的,因為,她的心已經在一夜之間悄然死去。
出租車司機等的有些不耐煩了,開始對他們催促起來,盡管賀飛和賈玲這樣分離的場景很煽情,但對於出租車司機來說又有什麼比賺錢更重要的事情呢?這個稱職的旁觀者現在就要履行自己職責,去把賈玲送到另外一個跟賀飛沒有半點關係的地方,隨著那一聲汽車開動的聲音,間接的讓賀飛變成了一個上帝棄兒。
賈玲走了,也許再也不會回來了,賀飛頹坐在地上,雙手抱頭埋在膝蓋裏像個馬上就要執行處決的死囚犯一樣,這樣的狀態隻能表示他已經絕望了,愛情,就在他的一個邪念中灰飛煙滅了。
從賀飛家出來,衛明磊和孟小婉把鄭楠帶到那家酒吧,在孟小婉的威逼下,鄭楠不得不答應她表姐今天上最後一天班,鄭楠怎麼都沒想到,賀飛和賈玲的分手竟然會牽連到自己,如此這般,賀飛傷害的也不僅僅是賈玲一個人,連鄭楠也跟著遭了殃,在有些時候,男人傷害一個女人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不管是直接的還是間接的,反正就是那麼輕而易舉的就成了犧牲品,理由隻有一個,因為你是女人。
一路上,衛明磊和孟小婉都很沉默,就連衛明磊平時開車總習慣放音樂的事情,這時也顯得好像從來都沒有過,車裏除了汽車馬達,掛檔,還有那踩油門或刹車輕微的聲音,其他的就再沒什麼了,他們沉默的原因在於他們各自在心裏都在為自己的當事人做辯護,衛明磊的辯護對象當然是賀飛,他認為賀飛雖然有罪,但還不至死,以衛明磊辯護觀念來看,賀飛至少可以判個無期或者死緩,可賈玲的絕情卻沒有給賀飛丁點活下來的機會。而孟小婉的觀念可就沒那麼簡單了,對於賀飛這種慣犯來說,就要殺一儆百,賈玲做的一點都不過分,最後得出的還是那個所有女人都總結過的終極結論——天底下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這時,就在這個車子狹小的空間裏,衛明磊和孟小婉的內心都是一片昏天黑地,電閃雷鳴,各自都在心裏上演著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這場戰爭已經不在是賀飛和賈玲這麼簡單,而是針對男人和女人的戰爭,在一個十字路口處,紅燈亮了,賀飛把車緩緩停在斑馬線外,孟小婉終於打破了這臨近黃昏的沉默,她問:“磊磊!如果你的女朋友突然告訴你她懷孕了,你該怎麼辦?”
衛明磊轉過頭看了孟小婉一眼,清了清嗓子:“首先,這要看她懷的是誰的孩子......”
孟小婉打了衛明磊一拳打斷了衛明磊的話接著白了他一眼說:“虧你能說的出口,一上來就給自己扣一頂綠帽子,哎!你們男人是不是覺得全天下的女人都是水性楊花呀?我怎麼那麼不愛聽啊!”
“彼此彼此!你們女人不是也把‘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這句話經常掛嘴邊上嗎?”
“我們那不都是被你們這些臭男人給氣的。”孟小婉義正言辭,“哦!我懷上了你的孩子,然後你還要懷疑這孩子是誰的,還騙我到醫院墮胎,你說,像這樣不負責任的男人是好東西嗎?這還是人嗎?”
“哎哎!別亂說啊,這開著車呢,追尾了怎麼辦?”衛明磊一陣壞笑,“三條人命呢!”
孟小婉又打了衛明磊一拳:“我就是打個比方,又沒說你,看把你給樂的,本姑娘才沒那麼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