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霖川緊緊揪著那些幹涸的血跡，手心像是握住了熔岩，滾燙得他眼眶濕潤。
這小丫頭說的這些，自己不是不知道啊，他在等著江若寧妥協，等他來求自己。
因為有刺的紅玫瑰和溫柔的百合花，他都舍不掉。
既然丟不開手，那就唯有——馴服。
他要讓江若寧看清楚，沒有他楚霖川的寵愛，在這深宅大院，她可以什麼都不是。
隻要江若寧服個軟，就可以回到以前錦衣玉食、前呼後擁的貴婦生活。
楚霖川想不通自己為何那麼幼稚，那麼冷血？那是他的妻啊！
堂堂楚少夫人，連吃酸菜魚還吃不上，丟的是誰的臉？
他實在沒臉麵對江若寧了。
“少爺，地毯上也有……”小丫頭哭著挪開膝蓋。
深色地毯，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到。
楚霖川的心髒痙攣了擰緊，鼻翼間似乎又聞到一股血腥味撲麵而來。
那都是江若寧，咳出來的、流出來的、割出來的……
“出去。”他從牙縫裏吐出兩個字，碰觸過血液的那些地方，無一不火辣辣的痛。
小丫頭如蒙大赦的跑了。
呆坐半晌，隻覺得就連空氣都令人窒悶，楚霖川拖著僵硬的身軀，來到書桌前，想看看江若寧平日都在做什麼。
抽屜裏，靜靜地躺著一個淺藍色封麵的筆記本，很厚。
打開一看，娟秀的字體映入眼簾，是她的日記……
“從學堂裏辭職了，我有點不敢看校長的眼，很怕看到失望。校長不止一次說，我是她的得意門生，可我卻沒有當多久老師，就要離開。校長還是給了我祝福，真好。”
“我不知道自己的選擇對不對？霖川不想我辛苦工作，其實我不覺得辛苦，明明很快樂呀！但霖川在這方麵很傳統，男主外女主內，都什麼年代了，他真有些老土呢！”
“有得有失，我既然愛這麼個男人，那就如他所願好了。不過我們以後如果有了女兒，我一定會支持她的夢想，支持她出去闖！到時候，我一定不會聽霖川的。”
楚霖川不自覺露出一抹笑，那時他為一所慈善學校捐助了教學樓，講台上侃侃而談的江若寧有一種光芒籠罩著，枯燥的曆史被她講得趣味橫生，讓他第一次就移不開眼。
隨即展開了猛烈的追求攻勢，順應當時的潮流，展開了自由戀愛。
平生第一次，楚霖川找到了比在商場開疆拓土更讓他有興趣的所在。
記憶裏那個光芒萬丈的女孩，如今……
他眼眶發熱，整顆心止不住的生疼。
“昔日的同事和學生，不少人羨慕我當了闊太太，尤其是他當初的追求是那麼轟轟烈烈。英俊浪漫多金的楚霖川的夫人，這個頭銜，其實讓我日漸空虛，壓力好大。我也不敢跟人吐露，大概都會說是我矯情吧。”
“闊太太有什麼好羨慕的？天知道我多想出去工作。不過，他喜歡這樣，我喜歡他。總之，目前為止，快樂還是多於不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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