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健好,是不是要與他老爹安永候一樣起兵謀事。或者他生活已經優渥,還有什麼想要去搶的,我沒問出來。臨出門前囑咐他好好休息。又喊了個隨行大夫去給他看看背上的傷。
沈靂似乎不是我以前認識的沈靂了,行軍不僅進了城,還出錢包下了整座客棧。雖然軍餉一項不是我該操心,可他也許沒我想象中那麼正直廉潔。不過托他的福,我能有一間自己的房間。
不知道是不是下午時候在一落身上睡了一會兒的緣故。翻來覆去,總也難眠。好不容易睡著又猛然驚坐而起。我又夢到了林怡,和她的孩子------
身上的衣裳已經被汗水濕透。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剛剛坐起的時候,我好像覺得,床側有人-----
窗外有圓月,灑進些許光亮。我取了衣裳披好,悄悄開了房門出來。
宋征門前的兩個守衛目光炯炯,一點困意都沒有。我稍稍鬆了口氣。
問他倆,“我,我能進去麼?”
這兩人石像一樣,沒有理我。
我敲了敲門,“宋征?你睡了沒有。”
不知道為什麼,一個人在床上睡還不如趴在宋征旁邊的桌子上睡來的踏實。回想三月來,我好想每日都是在宋征身邊睡的。雖然多半是他睡床上,我趴在旁邊的桌麵上,可還算舒服踏實。
有他在,我就安全。
宋征聽出是我,“還沒有,進來吧。”
我進了宋征的房間,果然見他還沒睡。他向來愛夜讀。等到白日又多喝喝茶,或者指使我出去轉一圈。
宋征房間裏亮著燈,暖意融融,如他一般。似乎那暖融融的光不是燈發出來的,而是燈下執書的男子。
“我睡不著,能不能在你這裏待一會兒?”
宋征放下手中書卷,“這有什麼不行的。”又指了指他旁邊的一個凳子,“坐吧。壺裏有茶,旁邊小案上還有些水果和點心。”
身上的冷汗下去了。一切好像與三個月來無異,在他身邊就是安全。
肚子有些餓,我自動自覺取了些水果。吃了一個橘子和一個蘋果。期間宋征就一人安靜看書,沒有多管我。
我趴在宋征旁邊的桌子上剛睡著沒多久,突然耳下傳來一聲巨響。當我從凳子上一下跌坐在地的時候才明白過來。
沈靂又來了。而且不知為什麼他又發了脾氣,恨不得一掌將我趴著睡覺的那張桌子,連同我放在上麵的果盤和點心盤子通通拍碎。
忍著耳朵裏不斷傳來轟鳴聲,我問他,“這麼晚了,怎麼又是你。”
奶奶曾經說,喜怒無常的男人可不能嫁。我先前不聽,非要纏著沈靂。如今才明白奶奶的話是對的。又很是慶幸,他是個極其有主見的人,堅持不喜歡我。
“合著你也知道這麼晚了!這麼晚了你還往男人房裏鑽,明黛你還要不要些臉麵!”
往常仗著我喜歡他,他說什麼便是什麼,可如今又憑什麼。
“沈靂,若是我先前纏著你的時候,你這麼說我就算了。可偏偏你以前什麼都沒說過,如今我做什麼你又憑什麼來管?我晚上往誰房裏鑽,做了什麼,又幹你何事?”
“你------”
沈靂無言,可氣勢未減。我甚至覺得,他橫眉怒目的樣子,像是強忍著才沒打我。
“你姐姐不在這裏,我答應了她帶你回去,我不管你誰管你!”
又是明瑜。
我有些覺得好笑,“沈將軍,我這條命是我娘給的,明瑜的命是明瑜的娘給的。莫說我的事情她本來就管不著,就說血緣,我跟她也隻有一半。你既選了明瑜,就待好她一人就行了。”我緩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終於能做到和顏悅色了,“至於我麼,就不勞沈將軍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