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嗯。”
陸春城將我肩一拍，“嘿，明黛，我覺得你回來之後，長大了許多。我那個師父有什麼好的，年紀長你那麼許多，脾性也不相稱。還好你總算明白過來了！”
我白他一眼。別看現在他這幅故作老成與我說教的模樣，若是拉著他去街上逛一圈，我保證他被那些行街的騙子騙得皇帝老兒都不認識他。
“切，這話你以前怎麼不同我說？”
太子撓了撓腦袋，又笑說，“以前，看你鑽牛角尖，說了你也未必聽得進去不是。明黛啊，人要與喜歡自己的人在一起，你懂不懂？”
我點點頭，覺得他這話甚是有理。尤其是在見了宋征之後。
也不知他今日總笑個什麼勁兒。
“春城太子，白喝我家的茶，就這麼高興麼？”
“當然！這是我第一次來你家！”
我搖搖頭，也不知這太子是怎麼想的。他自己的家可以算作天下第一家了，來個明府有什麼可高興的。
還未走到奶奶住的後院，爹爹又跟了上來。
太子瞧見了也未多說什麼。
爹爹跟在我旁邊，小心翼翼低聲同我道，“明黛，你與太子，是何關係？”
“爹爹，春城剛剛不是說了麼，朋友而已。”
爹爹一沉吟，不知想說什麼。
奶奶住的後院門口，青石院門前，有一株合歡樹。
合歡擎起粉絨絨的小傘蓋，遠遠一看，碧翠之間似藏了一片粉色霞雲，滿院飄香。
老樹有了年歲，將院門擋了一些，投下些許清涼。
爹爹很少進這院子。奶奶精神失常之後，力氣變得很大，偶有傷人，平日隻有幾個固定的下人會去照顧。
爹爹不讓明瑜去，是因為奶奶曾不小心劃傷了她的臉。爹爹請了大夫，花了許多銀子，明瑜的臉上才沒有留下疤。至於我，夫人怡然大概恨不得有朝一日能將我與奶奶一起關進這座院子。所以，我的進出是不怎麼受限製的。
院門口的合歡樹下，我張望兩下，沒有看見奶奶的影子，一時有些心急。
“爹爹，若是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去看奶奶了。你與太子先回去吧。”
爹爹能一路跟到這裏來，怎麼會沒有事情。
這會兒，他才將我拉到一旁，避開了太子些許，低聲問我，“明黛，你可知，太子是否有中意的姑娘？”
這問題莫名其妙，我被問得一愣。他若是有喜歡的姑娘，那大概就是太子妃了，不過這又幹我何事？
太子耳朵靈，聽見了爹爹的問話，緩緩上前幾步，輕咳一聲，“明大人，我已經有喜歡的姑娘了。”
爹爹一臉尷尬，不料太子能聽見，正不知如何是好。
“爹，你聽見了吧，他有喜歡的姑娘了。要是沒別的事，我就先進去了。”
拂開合歡低垂的花枝，我進了院子。
“奶奶！”
我剛喚了一聲，覺出些許不對來。一回身，果然見太子春城跟了進來。
“你進來做什麼？”
太子惶然看了看四周，“也沒人說我不能進來啊。”
“不是，我奶奶不能見生人。我是怕你－－－－－－”
“打死你！打死你！”
不遠處傳來窸窸窣窣和敲敲打打的聲音，我聽出來，那念念有詞的，正是奶奶。
她正躬身，拿著一根枯樹枝，在一邊的草地上追著什麼打。
可她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