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蘿覺得自己實在不應該被動的接受這些莫須有的詆毀和罪行,她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卻被判了死罪,這不公平,即使沒有一個人憐憫她,她也要自己為自己謀些出路才對。
說到底,也不過是不甘心。
這些不甘心說大也大說小也小,足夠支撐著沈蘿挨過之後一個又一個並不算好的事情。
沈蘿在床沿上默不作聲的坐著,終究是下定了決心。
臥室的隔音效果很好,不過門外悅榕的聲音實在太大了,沈蘿清清楚楚的聽到她聲音尖細而銳利的喊著鬧著。
沈蘿簡單的揉弄了幾下太陽穴,也覺得頭有些疼。
“西城哥哥!你為什麼沒有讓醫生打掉那個女人肚子裏麵的孩子!”
悅榕眼睜睜的看著醫生離開,清清楚楚的聽到傭人問怎麼流產手術做的這麼快呀。
“根本沒給夫人流產。”西城醫生聲音裏麵帶著笑意:“先生這是舍不得吧。”
悅榕臉上的表情因此變得扭曲而且難看,她想走過去揪著傑米醫生的耳朵告訴他說,西城舍不得沈蘿,是這個世界上最好聽的笑話。
但是礙於她的西城哥哥還在臥室裏麵,她隻能憤憤的用眼神剜著傑米醫生,然後再憤憤的看他走掉。
這裏的隔音效果很好,傑米醫生走後悅榕就開始趴著靠臥室門試圖聽清楚門裏麵兩個人的對話,但是除了能分辨出來男聲和女聲,對話的內容悅榕一星半點兒都聽不到,
她大半的身子都靠在門上,西城從裏麵開門出來,把她嚇了好大一跳。
於是悅榕順勢躺在西城懷裏,裝作馬上就要摔倒了的樣子,努力壓低聲音喊他西城哥哥。
“滾開。”西城原本就煩,被悅榕這樣靠著,更是煩的厲害,語氣像是結了冰,悅榕被他這幅樣子冷到,訕訕的收回手,站直身子,試圖從門的夾縫往裏麵瞧。
不過西城並沒有給她什麼往裏麵瞧的機會,西城重重的關上了臥室的門,頭也不回的朝著樓梯下麵走。
悅榕忙不迭的伸手拉拽她,眼睛亮亮的:“西城哥哥,你是不是沒有讓醫生給那個女人做流產手術啊?”
西城想要甩開她,沒甩掉,轉頭看她,見她無尾熊一樣攀附在自己的胳膊上。
“有事兒,這件事情以後再說。”
悅榕勉強壓製住自己蓬勃的怒意,縱然心底已經怒罵了沈蘿幾千幾萬遍,表麵上仍舊是不動聲色的,裝出大家閨秀的樣子來。
“西城哥哥!”她拔高聲調喊他:“你忘了安娜姐姐臨死之前說過的話了嗎?你忘了你和安娜姐姐去世的孩子了嗎?”
“還是說,你心疼這個女人和她的野種了?”
悅榕的聲音不大,但是頗有些咄咄逼人的樣子,以往西城還能忍著和她說上幾句,但是現在實在心情不好,也沒功夫和她糾纏,聽到她提安娜和孩子的事情,更是一腔怒火無處可發,幹脆發在她身上:“說夠了嗎?說夠了的話你可以滾了。”
桃花眼原本是多情的樣子,可是生在西城刀削一樣的臉上,看誰都是冷的厲害,悅榕當時隻感覺周身被西城這一眼看的刺骨的冰寒,又下意識的覺得西城之所以這樣對自己,都是因為沈蘿那個女人。
這樣想著,悅榕慌了神,口不擇言,她原本是篤定西城不可能喜歡沈蘿的,又被當下西城的態度嚇到,暴露了本性,聲音變得尖細而銳利。
“西城哥哥!你為什麼沒有讓醫生打掉那個女人肚子裏麵的孩子!”
“你到底怎麼了!”
她一遍又一遍的重複這件事情,西城覺得她聒噪的厲害,像是蒼蠅嗡嗡嗡嗡個不停。
“我讓你滾,聽到了嗎?”
“我不想再重複一遍。”
他這幅樣子實在太可怕了。
縱然悅榕再怎麼趾高氣昂囂張跋扈,也被當下的西城給震懾住,終於噤了聲,變得安靜,不發一言。
西城頭也不回的走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想起來什麼似的,朝著管家揮手。
管家見狀忙不迭的小跑過去。
“盯好沈蘿,免得她再做什麼無謂的小動作。”
“好的先生。”
“還有什麼吩咐嗎先生?”
見西城說完這句話就不再言語了,也沒示意自己結束,管家頓了頓,恭敬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