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兩人沒有聊很久,宋曉儷就來敲門喊宋遠棠吃早飯。他掛了電話,剛才講電話的時候聲音也很小,盡量不讓宋曉儷聽見他在打電話的聲音。
隻是老房子的隔音不好,在客廳裏隱隱約約還是能聽見。
宋曉儷往他房間裏瞧了一眼,被子疊得整齊,窗簾也拉得嚴整,臥室內的一切都在既定的位置上,幹淨而拘謹。
吃飯的時候宋遠棠總忍不住自己的眼睛,去往手機上瞟,宋曉儷看見了也沒說什麼,隻是讓他專心吃飯,又問了兩句工作上的事。
宋遠棠覺得奇怪,放到以前,他兩天不歸家,母親定要追根到底問出來他去了哪裏,但這次沒有。宋曉儷好像很平靜,不知道是裝作不知道還是真的不知道。
“棠棠,下午不上班吧?”快吃完的時候,宋曉儷問他。
宋遠棠心不在這裏,吃得很慢,“嗯,怎麼了?”
“你舅母昨天打電話問起來你,問媽你有沒有談女朋友。”宋曉儷不緊不慢地說著,“我說沒有。她說有個朋友家的女兒和你年紀差不多大,也沒談對象,想找個時間讓你們兩個見見。”
宋遠棠心裏卻一跳,“您替我答應了?”
宋曉儷看了他一眼,“不行嗎?”
“您怎麼能這麼做呢!”宋遠棠有點不高興,畢竟這是他的事,他真的沒有要去相親的打算,何況他現在有賀尹遲。
宋曉儷也不高興了,說是舅母問起,實際上還是她主動提的。她的心越來越慌,尤其是那晚宋遠棠的手機被陌生男人接起。她不怕宋遠棠不談戀愛,也不怕他晚結婚,隻要最後一切回歸正途。但她不能允許自己這麼優秀的兒子被人帶壞,被人帶成同性戀,連家都不回。
“我替你答應怎麼了?”宋曉儷嚴肅地看著他,“我說的不對嗎?你現在又沒有對象,去見見怎麼了?而且我打聽了,女方條件不錯,父親在審計局,母親也在機關,對你以後的發展也有好處啊。”
宋遠棠沉默著,聽見她繼續說,“棠棠,你總不能一輩子在酒店吧?這份工作也是吃年輕飯的,再過幾年,哪個酒店還要你啊,你自己怎麼不想想!”
“我不會去的。”宋遠棠負氣道。
宋曉儷也黑著臉,宋遠棠越是叛逆就越是讓她不心安,“就今天,我已經答應人家了,你必須得去。”
宋遠棠站起來,收拾餐桌上的殘局,隻是說,“我下午還有事。”
“你又要去哪裏?”
不知是不是有意的,她的話裏特意加重的“又”,諷刺意味十足,好像在提醒著宋遠棠他已經很多天沒有按時回家。
見宋遠棠不說,她也沒有再問,隻是很堅持,“那改天去。”
走了兩步的宋遠棠停下來,想要反駁,最終沒說出來什麼,走向廚房去刷碗盤。宋曉儷竟沒攔他。
即使是下午有時間,即使是換到他清閑的某天,他也是不會去的。他並不是討厭相親,他討厭的隻是這樣被人任意安排的人生,如同被握在手裏的一枚棋子。
何況,他不想去浪費時間欺騙別人,欺騙宋曉儷。
他有愛的人。
一頓早飯就這樣不歡而散,回到房間宋遠棠翻出舅母的電話,向她表達了歉意,並請她向對方代為轉達。舅母熱臉貼他的冷屁股,挺不高興的,說了句那下次再說吧,便掛了電話。
宋遠棠根本不想有下次。
人真是一種奇怪的生物,認定的那個人仿佛就是全世界最好的,即使與其他人有再多的可能,也不願意去嚐試,隻想與心裏確定的那個人相知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