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妃娘娘和奴才是意念合一,所以您隻管等著瞧便好了,剩下的,統統交於奴才辦即可。”眼看著那一群黑衣的守衛將易於點燃的活炭扔在了淩夕宮的四方四角,宋回眸光微微一深,他淡笑著將那小木盒子握在自己手裏。
重要之性,由此可顯。
李柔光手中握著的彎刀沒有放下,哪怕是在宋回給她解釋完了一切之後,也是依舊捧在了自己手心裏麵。
那刀柄上深深鑲嵌進去的紅寶石,璀璨至極,紅彤彤的顏色好似泣血般豔麗濃烈,襯著李柔光那雙纖細的柔夷,更是好看的不得了。
“若是辦成了,娘娘又何須在意這過程究竟是如何?”宋回見李柔光似乎是仍舊在糾結,不輕不重的又加了一句。
李柔光紅唇緊緊的抿著,半晌未言語。
那種即將完成了自己畢生最期待事情的激動和興奮,由著她踏足了淩夕宮之後,就像是潮水一般向她湧來,將她那些個埋藏在心裏麵該說的、不該說的東西,都統統衝上了心岸,讓她直挺挺的麵對。
她從剛開始做了決定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所有的可能,甚至於已經給她的母家寫信,在皇上人不在皇城的這段時間多多幫襯,哪怕不除了雲曦染,也一定要在這段時間裏,將大權全部掌握在自己手裏麵。
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還差下最後的一個動作,她還在擔心什麼?她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李柔光念及至此,眸中那些帶著的猶豫盡數退散,轉而被一種絕烈的狠戾所取代!
“這泱泱宮殿,若是真如你個小太監所說“即將覆滅”,那本宮,還是真有幾分舍不得皇後娘娘”李柔光溫柔至極的笑著,嬌俏的臉上是一派真切的傾姿。
隻是那眸光冷冽,笑意雖然溫軟,卻無端端的讓人望了,心生寒意。
“本宮,要好好的和皇後娘娘做個道別。”
宋回眸光一閃,不知道為什麼,在李柔光那句話音一落的時候,宋回心裏頭陡然有種十分不舒爽的感覺。
他明明知道,在這後宮眼下可謂是毫無一人能夠護得住雲曦染的情況之下,雲曦染已經鐵定是難以逃脫的了,他更是清楚,在他找上了李柔光的那一瞬間開始,即將等待著雲曦染的會是什麼樣的命運。
他是明明心裏頭都清楚,但是還仍舊不可不免的心中難平。
宋回幾乎是下意識的將視線,定在了遠遠隔著自己數十步、且躺在床榻上麵毫無所動的虛弱女子,眸光掠過她蒼白一片、毫無血色的臉頰。
就那一瞬間,將他的心頭揪緊,陡然變得無計可施。
那一日日在雲王府的相處,並不隻是洛銘軒的吩咐,曾經也有幾次是他自己善做主張。
洛銘軒吩咐的,隻是讓他時不時的做出點舉動,好讓雲曦染不住的將視線定在他的身上,宋回也擅長做菜,見著那笑容滿麵、嬌俏生豔的女子心中舒坦,他也不由得多遷就了幾次。
隻要雲曦染去了他當時在雲王府住著的時候的廂房,他就會必然給雲曦染做上一桌滿滿都是她愛吃的飯食。
那一副溫軟的嬌軀,當時靠在自己身上啜泣無力的嬌弱模樣,當真是激起了他心裏頭早就已經被割舍下去的保護欲。
可即便如此,雲曦染還是沒有盡數對自己展露心房,卻偏生在一次次的喚著他另一個不知曉的名字,最後,被洛銘軒給帶回了西越。
他宋回竟然覺得心有不甘!
毫無疑問的,他對那一晚淚光孑孑、星眸璀璨的柔弱女子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隻是這心思
宋回狠狠一咬牙,將那些不該生出來的情緒,盡數再給壓到了心裏麵去。
他是烈焰族第三十代的子孫後世,隻是因為自己家族紛擾的原因被隔離開來,就連那原本應當是屬於他自己的秘籍,卻是落到了西越皇宮的人手中。
最後,如若不是洛銘軒拿了那一封書寫著烈焰一族秘密的封帛書,宋回也不會在洛銘軒的手底下做事,就更不會到了南夏,更不會一步步的按照著洛銘軒給他安排的路子走。
如若不是洛銘軒
宋回心頭嫉妒且狂躁的火焰,猶如星火燎原一般,立馬將人盡數吞噬。
那這西越的皇帝,如何輪得到他一個外室的養子來做!
這天下,本來就是他們烈焰一族為皇室辛辛苦苦打下來的,與他洛姓一族,何曾有關半點的關聯?
這皇帝的位置——本來就應當是他宋回的!
他在洛銘軒的手底下隱忍了這麼久的時間,為的就是這一日,為的就是這一刻!他隱藏身份、掩飾個性、壓低自己的身價,這都是為了能夠重整旗鼓,奪回本應當屬於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