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陳雲念才終於從地板上爬起來,渾身痛的骨頭快要散架。
她環視著這個她曾住了許久的地方。如今,陸深言要與她離婚,這裏,就不再是她的家了。
或者說,這裏已經容不下她了。
她翻出些必要的證件,動身回了陳家。如非不得已,陳雲念並不願意以這樣一幅傷痕累累的麵貌回去。可如今的她,無處可去。
走到家門口,陳雲念把身上的衣服扯了扯,掩蓋了一下身上的傷,才敢抬手摁響門鈴。
門開了,她的父親站在門口看著她,眉目平淡,沒有任何預想中父親見到女兒應有的情緒,明顯有些心不在焉,和平常判若兩人。
陳雲念怔了兩秒鍾,而後暗自鬆了口氣。陳父的反應雖然異於往常,但是好在,他沒有注意到她身上的傷。不然,他要是問起來,她還真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她偷眼瞄著陳父的反應,思忖著該怎麼把自己要離婚這件事告訴父親,一邊抬手掛衣服,一邊盡力裝作自然地開口:“我要和陸深言離婚了。”
話說出口,陳雲念輕輕歎了口氣,沒敢回頭。
出乎她意料的,身後隻是傳來一聲不輕不重的歎息。
她回過頭,陳父臉色平淡,仿佛是意料之中:“雲念,你回來的正好。手續辦完之後,收拾收拾就出國吧。”
陳雲念轉過頭看著陳父,滿眼疑惑。為什麼她才剛一回來,父親就要把她送走?還有她和陸深言離婚這件事,他也就像是早有所知。她從來沒見過父親這樣反常的時候。
陳雲念是女孩子,又早早嫁了出去,對家裏的生意向來毫不知情。但眼下這種情況,隻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來,家裏一定是出事了。
陳雲念坐到陳父身邊,麵色不複先前的疑惑,滿目凝重:“爸,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陳父重重歎了口氣,把臉埋在手掌之中,語氣疲憊:“公司攤上了一宗大官司,很不好解決,隻能先把你送走,保全你。”
陳雲念對生意一概不懂,沒有發表意見,陳父繼續說下去:“本來是沒打算告訴你的。我想著,無論如何,陸深言都是你的丈夫,再怎麼樣,他也不會讓你不好過。既然你們現在已經要離婚了要是不把你送走,我怕會牽累你。”
陸深言?!
聽見陸深言三個字的時候,陳雲念隻覺得腦袋都要炸開了。她不是傻子,雖然陳父沒有明說,但是話裏話外的意思,家裏這次惹上官司,分明就和陸深言脫不開關係,而且,並不是在這一天兩天。
原來陸深言早在沒有和她攤牌的時候,就已經對陳家下手了。可她居然還被蒙在鼓裏,一無所知,一廂情願地幻想著陸深言的深情,陳家卻在她幻想的時候,就漸漸被陸深言吞噬的萬劫不複。
多可笑。
陳雲念仰起頭,忍住淚水:“爸,我去找他。我去找陸深言。”
陳父什麼也沒說,眼神卻分明是在製止。
她強撐著對陳父笑了笑;“我和陸深言,畢竟夫妻一常放心吧,爸。”
轉過身來,陳雲念連強撐的笑容都難以維持。陸深言對她,隻有無盡的恨,哪來的夫妻情分?
她隻能在心底存一點希望,希望陸深言對她的恨沒蔓延到要連累陳家。至於她自己,就算是背上了不該她背負的罪,就算是被陸深言憎恨,或是報複,怎樣都好。
隻要能救回陳家。
她所能體會到的最深的寒冬,都已經在早上體會過了。
才半天的時間,陳雲念又回到了陸家別墅。她推門進去,陸深言坐在沙發上,冷漠地看著她。陳雲念站在門口,逆光中的臉龐看的並不十分真切,倒是身形瘦削一覽無餘。
在陸深言的記憶中,陳雲念原是沒有這麼瘦的。模模糊糊地看著她的身影,他恍然間竟然覺得有些陌生。又想起她曾對舒雅所做的一切,越想,越難以把眼前這個瘦弱的身影,同記憶中的那個女孩子重合起來。
陳雲念一步一步走近陸深言。陸深言淡淡瞥了她一眼:“我以為你識趣的走了。還敢回來?”
陳雲念沒有回答這種深具諷刺性的問題,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陸深言放過我們家。”
陸深言扯出一個嘲諷的笑;“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要是態度好一點,也許我還會考慮考慮。”
陳雲念嘴唇顫動著,深深鞠下一躬;“求你。我請求你,放過我們家。”
“不可能。”
陸深言薄唇輕啟間,陳雲念才知道,自己是被徹徹底底地戲弄了。
“這是你的報應。就是毀了你的全部,也換不回小雅一雙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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