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擋了擋她的眼睛,道:“休息一會,一會到了我叫你。”
方靖卻突然道:“哎呀,我的包呢。”
孟文飛默默將她那個沉甸甸的包塞到她懷裏。
方靖垂眼看了一會包,似乎安心下來。她把包放在身旁,用胳膊摟著,然後靠在椅背上,不一會閉上了眼睛。
車子拐了個彎,方靖的身子一歪,靠在孟文飛的胳膊上。孟文飛側頭看了看她,她閉著眼,一動不動,呼吸輕悄,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扇形的陰影。這樣的她看上去更年輕,柔軟脆弱,毫無防備,臉上明顯顯出了倦容。
孟文飛動了動身子,讓方靖靠得更穩當些。
一路無話,車子在沉默中行進,街上的霓虹燈光不時打進車裏,孟文飛垂眼看著方靖,她的手放在腿上,手掌向上。她的手指纖長,形狀很好看。但燈光映照出了細小的淺白色傷痕,舊傷,該是刀劃傷的。孟文飛想起了她那些刀具。
車子忽然猛地刹了一下車,方靖腦袋一晃差點栽倒。孟文飛忙伸手按扶住了她的額頭,她靠回他的胳膊旁,沒有醒。
孟文飛抬眼,看到這裏是個路口,司機應該是之前開得太快,突然遇著了紅燈趕緊刹車。孟文飛心裏不悅,按捺住了,小聲道:“師傅,開慢點。”
司機沒說話,再次啟動車子時車速慢了下來。
整個車程並不太遠,不一會,飛揚科技到了。
孟文飛輕輕拍了拍方靖:“阿靖。”
方靖沒動。
孟文飛再叫一聲,方靖還是沒動。
這時車子已經靠邊停下,出租車司機打了表,將車票撕了下來往後遞。孟文飛接過了,給了一張一百的整票,小聲道:“不用找了,我們稍等一會再下,讓她緩緩。”
出租車司機從後視鏡看了他們兩人一眼,“行。”
孟文飛又等了好一會,再拍拍方靖,方靖皺了皺眉頭,沒醒。
出租車司機第N次從後視鏡看他們,道:“你使大點勁,她肯定能醒。”
孟文飛不高興了,這用得著你教嗎?他剛要說話,手機響了。響亮的鈴聲在安靜的車廂裏顯得分外刺耳,方靖猛地一震,醒了。
孟文飛拿出手機一看,是薑俊。
方靖迷迷糊糊坐了起來,似乎不知道自己在哪裏。
孟文飛接通電話,薑俊問:“你到家了嗎?把阿靖送回去了嗎?”
“剛到公司。”
“啊?你們去的是南極的分公司嗎?這麼久。”
“先不說了,正下車。”孟文飛沒心思跟他貧,把電話掛了。他把方靖的背包扯過來,扶她坐直:“到了,下車吧。”
方靖這才反應過來:“到了。”
出租車司機在前頭沒好氣道:“到了很久了,姑娘。”
孟文飛不理他,他推開車門,下了車,探身去扶方靖。方靖下了車被冷空氣一凍,打了個哆嗦,頓時清醒了。
孟文飛領著她進了公司,開了一樓的鎖,送她進屋,然後囑咐她:“你喝醉了,別洗澡,直接睡。”
“我沒醉。”方靖口齒清楚,眼神清明。
孟文飛瞪她,又說一遍:“別洗澡,摔倒了都沒人知道。直接上床睡覺,知道嗎?”
方靖搖頭:“我外婆說過,人跟衣服一樣,可以不漂亮不貴重,但一定要幹淨。必須洗澡。”
孟文飛:“……”醉鬼還頂嘴呀。
“你外婆說得有道理,可你已經洗過澡了,再洗一次浪費水。公司每個月交的水電費也是很高的。”孟文飛一本正經地道。
方靖吃驚地睜大眼,“我洗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