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靈總是閑不住的,她好像經受不住任何的約束與管教--當然除了上官的--於是在白靈的軟磨之下她終於拖著病軀隨著顏敘出了重樓。考慮到自己走幾步路就會大喘氣又不想在大街上被顏敘抱著走來走去,於是兩人一同騎著馬來到了附近的一處城鎮。
雖然這次受了重傷後在顏敘無微不至的照顧下她並沒有吃什麼苦,但此次出來後她居然真的有一種剛從鬼門關走出來劫後餘生的痛快感。
春天的暖意愈發明顯,小攤販上已經開始有賣風箏與花枝的了,顏色豔麗招人喜歡,可把白靈看花了眼。就這麼邊走邊逛著一晃眼一上午就過去了,身後的人也不急,任自己消耗著時間,最後白靈終受不住身體虛弱找了一處裝潢典雅的茶樓休息。
此間茶樓中間鏤空,四周架著閣樓般飲茶談天的地方,排著滿滿當當的桌椅,又因為恰是午時所以坐滿了人。空著的那塊地擺著一張較大的老榆木桌,有一墨衫中年男子在說書,好不熱鬧。
“小二,你們這還有空位置嗎?”白靈興高采烈地問道。
小二偷偷打量了眼一直背著手閑散地走在後麵的男子,隻見他眼神清明,看不出在想些什麼,不過在看向女子的時候又多了些情膩來。不過他隻敢看一眼,因為那男子似乎莫名的給人一種壓迫感,讓他不敢放任自己的目光。
兩人由小二領著方上了樓,還沒坐下就聽見樓下的說書戛然而止,又好像因為什麼事情爭執起來。
“樓下這是怎麼了?”白靈朝下看了看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聽個說書也能聽得吵起來?
“姑娘有所不知,來我們這裏聽說書的人大多都是江湖中人,”小二一邊幫忙擦拭著桌子一邊解釋道,“你也知道,江湖中人血氣重,若是這說書先生說的不中聽了,就會有人不樂意。”
“那在你這裏當說書先生不是很累?”
“非也非也,我們這說書先生也曾經是個江湖人,知道不少江湖事,此書不愛聽,他腦子裏還能瞬間再變一本出來講給大家聽。而且他並非每日都來這裏說書,十日裏隻會來兩次,完全看他心情。”
小二這麼一說白靈對樓下的說書先生更是好奇了。
“不過我們茶樓因著這說書先生,茶水自然也會多收個幾錢銀子。”
“無礙無礙,你隻管上茶和點心,我自然付得起你錢。”
“好嘞。”
小二一走白靈便直接坐在了顏敘的身側,見他正目不轉睛地看著那說書先生便說道,“這說書先生有什麼特別的嗎?”莫非是個人物,居然能吸引顏敘的注意力。
“並沒有。”顏敘收回了目光,挑眉道,“再特別的東西也不及白靈一毫的特別。”
“……”幹嘛突然又說這般露骨的話!白靈一麵抱怨一麵想揉揉自己發紅的耳朵,但又怕自己的這些動作被看在眼裏更顯得自己劣勢,“沒個正經!”
其實相比起來自己之前一口一個美人,她才是真的不正經。
“都散開都散開,我家先生豈是你等可以玷辱的!”樓下說書先生身邊的小童氣氛地驅散著圍過來的幾人。
“既然如此你也別說些大家聽爛了的故事,倒說些大家沒聽過的!”
順著那人所指白靈才終於看清楚說書先生的樣貌,是個瘦骨嶙峋的人,但是一雙眼炯炯有神看上去極為精神,一身墨衣搭在他身上倒顯出了一股別樣的堅韌與書生氣來。
他突然拍響了手下的醒木,“昭木,退下!”
不愧是鎮樓的說書先生,他的氣息平穩聲音洪亮,昭木似乎是那書童的名字,他這麼一說後那書童便不再作聲,默默退下了。
“喂,老頭,你還有什麼稀奇的故事,不會挖空腦腹也說不出幾句話來了吧。”
“故事我倒是有一個,就看各位有沒有這個心來聽。”他斜眼看了眼起哄之人依舊語氣平平地說道。
“你倒是先說著聽聽。”
“既然是大家沒聽過的,自然不能輕易說與他人,若是想聽,需要交五十兩黃金。”
話音剛落茶樓了便驚起了唏噓聲。
白靈更是坐不住了,“這個人的語氣好大,五十兩黃金可不是一般人能拿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