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漸淡,畢竟已在六月中,風光不與四時同。但春去夏猶清,春裏的那點綠在夏風中整片整片地暈染開,布滿了大地。寒意不再暑意襲來,也快到了避暑的時節。江寧處於北腹之地,又由沫湖交織,冬暖夏涼,可謂是避暑的好去處,所以夏日的沫湖可謂是它四季裏繁華的最盛之時。
白靈坐在大堂中看著手中書籍,桌上擺著剛出爐的荷花酥,但她卻一口沒嚐。顏敘早就在江寧為她備好了舞坊,昨日剛來新官上任三把火,她現在滿肚子的主意等著去實現。
方才她與雲絡打過照麵,雲絡已經是這間的歌舞坊當首席舞娘,但是白靈不願意吃這碗軟飯。若是雲絡出場那自然這歌舞坊會收到無數的財富,那這樣她接手這個歌舞坊有何意義呢?還不如將它交給雲絡,自己還能撈得片刻清閑。那新舞坊開張,又怎麼樣才可以奪得眾人的眼球脫穎而出呢?這個問題她昨日想了一夜,在街上閑逛時忽聞夏日許多朝中大臣會來江寧避暑,會有官員從這江寧的舞坊中選出今年最驚豔的舞坊去給眾大臣觀看。這何嚐不是一個好機會,如今這舞坊背後已由重樓撐腰,從外麵尋出路隻有官商相結是最好的生財之道。但是如何與這些大臣們牽上關係又是另外需要思考與找機會的問題了。
“喂!”就在白靈思考之時天流闖了進來,“穆百靈,你不是讓我去調查那些朝堂之人的蹤跡嘛!”
白靈瞥了他一眼,從天流眼裏看出了滿滿的不樂意,她挑眉道,“然後呢?”
“打聽到他們已經進了江寧。”雖然對白靈的話照答不誤,但天流從骨子裏表現出自己不願意被這個黃毛丫頭使喚,他大步走了進來從盤中拿起一塊荷花酥,“這次應該來了幾個大人物所以行蹤難定,要想具體打聽出來還需要一些時間。”
看出天流眼裏的不服,但白靈確實也沒把自己當主子,隻是手裏真沒有人可以幫忙,顏敘隻給了雲絡與天流兩人,總不能派雲絡那個大美人出去探情報吧,她自己對打聽情報這種事情也非常不在行,而且顏敘也千叮嚀萬囑咐不可以在他不在的時候獨自在外跑動。
那也隻能忽略掉天流一切表現出不情願的態度了,白靈再次擺回了笑臉,“聽說去年是江寧最大的歌舞坊宜春院奪得這個機會?”
“不然呢,不選它選你嗎?”
這這這!白靈覺得與天流多說幾句話能被氣死,她咬咬牙,“那肯定能賺不少銀子,今年我這裏也沒什麼別的目標,賺個黃金一萬兩就行了。”想起那日因自己胡鬧顏敘花出去的金子白靈心裏都會暗自落淚。
“嘖,白日夢也沒這麼個做法。”
“我家雲絡一上台,管他什麼江寧第一,都得朝後退!”雖然口裏與天流逞能這麼說著,但白靈心裏還是打著鼓。其實天流對自己並無惡意,但是自己如今怎麼看都是萬事沒成的一個小女子,要讓他對自己服氣總得做些成就出來,不是口中說說就可以得到的。
這間歌舞坊規模不大,舞女不多,但都身懷絕技,是些萬裏挑一的人才,更是有雲絡打頭陣,坊內有一處如擂台般巨大的舞台,可謂是表演舞劇的好地方。但怎麼才能靠她自己吸引來足夠的觀眾,再將雲絡擺上來跳一曲成名舞呢?白靈想得腦袋都大,天流走後她獨自在園子內轉著,看著荷塘裏的荷花,企圖找些靈感。但是靈感沒找到,卻找到了消失了一日半的人。
原本板著臉思考問題的白靈隻是餘光中看見了那熟悉的身影,嘴邊便好像被人操控般不自覺地上揚,“你怎麼才回來。”
把自己送到舞坊後顏敘就因為有事獨自離開,雖然相隔不到兩日,但隻要自己不思考正事時,他的身影就好像穿插在風中隱藏在呼吸裏,揮之不去,讓她又惱又羞。
“有點事情耽誤了。”顏敘走到她身旁,“遠遠地就瞧著你皺著眉,在想舞坊的事情?”
“那肯定呀,好歹第一次當商人,還是要做出商人的樣子,免得對不起我相公家大業大,我連個小小的舞坊都經營不善。”白靈開著玩笑,說到最後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害羞,她不自覺地吐了吐舌頭。
“不用擔心,今年你的雲朝樓必定能評的江寧第一的稱號。”
他說得如此篤定連白靈都愣了,最後她賊兮兮地湊到他耳邊小聲問道,“為什麼,你有暗箱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