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甜甜的猜測哪怕不是全對，也八九不離十了。
穀夢發泄完情緒之後，用毛巾抹了抹遍布狼藉的臉，紅著眼打開洗手間的門走了出去。
她在苗凡麵前站定，認認真真的鞠了一躬：“對不起。”
然後說起了事情的經過：“玻璃砸下來之後，我們就看見嶽博了，還有那隻妖……”
她微微的戰栗了一瞬，又強撐著說了下去。
“我跟汪謹根本不是它的對手，最後我隻能點燃煙自保，那張符絕對能保住我跟汪謹的，而且當時又是中午，周圍的人肯定會越來越多，那隻妖肯定不敢留太久。”
她的猜測是正確的，但汪謹的失蹤就說明後續發展並不順利。
“但汪謹想仗著符的保護作用去殺了那隻妖，爭執的時候，我……把他從符的保護範圍裏推了出去……然後他就不見了，跟那隻妖一起。”穀夢紅著眼睛抽了口氣，“是我貪生怕死。”
既然汪謹想找死，那就自己去，她絕對不跟著一起犯蠢。
穀夢當時就是這麼想的。
直到汪謹消失，她才猛地從那個膨脹的惡念裏掙脫。
她苦笑道：“我都不敢相信，我竟然會做出這種事。”
氣氛沉凝了下去，誰都沒有說話。
許久之後，夜宸抬起右手打了個響指，一縷朦朧的黑氣從穀夢的額頭飄散出來，纏繞上他的指節：“正常情況下，你也許真的不會。”
但顯然，穀夢在那個時候就已經中招了。
這縷黑氣不能對穀夢造成什麼實際損傷，但卻可以把她心底裏的惡念無限放大。
隻要抓住空隙，就能造成意想不到的收獲。
夜宸興許並沒有寬慰穀夢的意思，但在極度自責的情況下，這對穀夢來說，無疑就是最大的救贖。
她直起一直弓著的脊背，夏甜甜再次在她身上看到了第一次見麵時那種幹脆利落的颯爽感，穀夢把濕漉漉的短發用手耙到腦袋後麵：“你有辦法找汪謹嗎？我要去救他。”
夏甜甜忍不住提醒：“你應該沒有第二支煙拿來保命了吧？”
那樣的符咒就算是頗有累積的老修者也不可能輕輕鬆鬆拿出來好幾張，更何況還有裏麵叫的料。
畢竟是這樣的末法時代，再怎麼背景深厚，也會受到條件限製。
就跟百步穿楊也得先有把弓箭才行才是一個道理。
“那我也得去。”穀夢竟然盯著紅彤彤的眼圈笑了一下，“我雖然天賦沒有夏小姐好，但是修行不能有心結這個守則我還是懂的。”
“我找不到汪謹。”夜宸的手指很長，骨節分明，白的幾乎透明。
夏甜甜歪著頭笑了笑：“那你能找到那隻妖吧？”
這縷黑氣本來就是那隻妖的一部分，這東西落到別人手上屁用沒有，哪怕是夏甜甜拿到也隻能幹瞪眼，但夜宸不一樣，他本來就是妖，還是能讓隻萬妖臣服的大妖。
夜宸無奈的瞥了她一眼，轉而向苗凡問起別的：“我記得你們這邊有隻妖修？”
潛意識裏他並不想在這些人麵前暴露身份，與可不可信無關，重點是他覺得這次的線索到手的太容易了。
輕鬆的就像送上門來的一樣。
跟那隻女妖之前遮遮掩掩的做法完全相悖。
他已經把話挑明的這個份上，苗凡就算是想遮掩也找不到合適的措辭：“周易去查之前那些死者了，我這就把他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