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下啃咬的動作,正襟危坐地看著他。
“你要是死了,你知道我會怎麼樣嗎?”
我搖了搖頭,不敢說出那些苦情又天馬行空的臆想,但心裏總覺得,大抵也就那樣了吧。
他盯著我半晌,道:“你死了,我也會死。”說這話時,他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樣子,眼眸很沉,聲音很穩,“我會帶著我們的孩子一起去找你。”
我張著嘴,瞬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這可有些太超出我的想象了,“生死相隨”這話由他口中說出來怎麼就這樣毛骨悚然?不像甜言蜜語,倒像是威脅了。
“那還好我有驚無險回來了……”我訕訕笑起來。不然就要一屍三命了。
然而不可否認,縱使再受驚嚇,我仍是被他的這番宣言甜到無以複加。
我宛如一隻笨拙的棕熊,用一根樹枝捅破了堅固的蜂巢。金黃的蜂蜜順著樹幹泊泊往下淌,這時候哪怕是有成千上萬隻蜜蜂要來叮咬我,我也是要誓死嚐一嚐那些甜美的蜂蜜的。
這是棕熊的天性,也是我的宿命,我甘之如飴。
“是啊,還好你有驚無險回來了。”他到這會兒才算是徹底柔和下表情,露出一抹真情實意地笑來。
我邊吃著蘋果邊和他閑聊,這才知道劇組遭遇綁架的消息竟然已經傳回國內了,引起了一陣軒然大波不說,粉絲差點請命要祖國母親出兵將我們救回去。
我一不小心嗆咳起來:“那現在……現在怎麼樣了?”
“吃東西的時候別說話。”席宗鶴瞪了我一眼,將我手中蘋果核拿走,換了一杯水給我。
我喝了一口水,把咳嗽壓了下去。
“現在沒事了,微博已經報了平安。”席宗鶴道,“過兩天我們就離開這裏,取消拍攝計劃。”
發生了這樣的事,再心大的劇組也待不下去了。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出於安全考慮,尚顏他們早幾天就走了,還留在非洲的人並不多。
正說話間,我的房門猛地被人從外麵推開,接著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身影出現在我和席宗鶴眼前。
“小棠!”許是路途周折,容珅神情瞧著有絲憔悴,見到我時卻雙眼一亮,眼裏再沒有別人。
我愣愣看著他:“你……你怎麼來了?”
他上前一把握住我的手:“還好你沒事,我聽到消息都要嚇死了。”
我還來不及說第二句話,另一邊就傳來席宗鶴冰冷透骨的聲音。
“放開你的手。”
他雖然頭上有傷,臉色也不好看,氣勢上卻一點不輸人。要是視線有實質,容珅的手估計都要被他灼穿了。
這真是冤家路窄,我都還沒找到機會同席宗鶴說清容珅、顧源禮、我媽三人之間的陳年狗血,這兩人竟然就猝不及防相見了。
“哦,小席,你也在啊。”容珅淡淡瞥了眼席宗鶴,似乎這才注意到他,隻是手指頭是一根都沒鬆開。
可能是對我這個流落在外的“還珠阿哥”實在心中有愧,他竟然與席宗鶴連最起碼的表麵客氣都不想維持了。
“顧棠!”席宗鶴轉而咬牙切齒望向我。
我一個激靈倏地抽回自己的手,甚至還舉起來以示清白。
“小鶴,你相信我,我真的和他沒什麼。”
“我相信你。”席宗鶴哂笑著視線轉向容珅,“我樣樣比他強,還比他年輕,你怎麼可能選他不選我。”我剛要鬆口氣,又聽他說,“所以,一定是他對你死纏爛打!”
我的媽呀,我簡直頭都要炸了。
“死纏爛打的是誰?”容珅放下手,冷笑道,“你既然已經選擇分手,又為什麼一次次纏著顧棠不放?看他無依無靠好欺負嗎?”
“我和顧棠的事,與你有什麼關係?”
“笑話,和顧棠有關就和我有關,我視他如親子侄!”
“你會讓親子侄表演***塞桌球?你惡不惡心?”
“你……”
“夠了!!”我聽著越說越不像話,及時開口製止了他們的爭執。
兩個人同時閉嘴,又同時看向我。
我背上汗都要出來了,歎了口氣,恢複平靜的語調道:“我給你們重新互相介紹一下……”
我手掌攤開置於席宗鶴身前:“這位是席宗鶴,我的戀人、愛人、心上人,也是我孩子的爸爸。”接著又換到容珅,“這位是容珅,我的親身父親。”
刹那間,不大的病房內落針可聞,每個人的臉色都可稱得上豐富多彩,足以開間大染坊。
短短的兩句話裏,我都不忍數我到底劈了幾道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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