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煙微微一愣,小步邁了過去。邵銘軒把一疊卷軸扔到她麵前。
“這是什麼?”
“這是各地送上來的畫像。”
畫一展開,寒煙便了然於胸了,都是些頗有姿色的妙齡女人,新帝登基,後宮虛位以待,這是要選妃。
邵銘軒不著痕跡地觀察著她的表情,未從中看出半點難過和不幹,頓時鬱結於胸。
冷聲命令:“選幾張出來。”
寒煙也不推脫,隨便從中抽取了幾張。
頗有當年在宣王府的架勢,政務上的事情,他讓她發表見解,她就什麼都敢說,什麼也不怕。
可發生了這麼多事,現在終究是不同了。
轉瞬之間,臉色變了又變,邵銘軒劈手奪下她手裏的畫卷,臉上映上幾分陰影。
“你先回去吧,安分待著。”
寒煙知道多說無益,索性先退下,行至門邊的時候,停下了腳步。
“邵靖寒死了麼?”
“”
邵銘軒一語未發,但是那股怒氣還是讓她輕易能感受到了的,心裏微微歎息,跨步離開。
桌上的畫卷劈裏啪啦全掃到了地上去,整張案桌被他徒手劈了個稀爛,根根木屑插入手心裏,鮮血順著指尖滴落。
要不是禦醫說那女人如今的身子受不得一點損害,他定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她。
還特意提醒,就連房事也要量力而行,真可謂是罵不得碰不得,隻能當成個寶貝一樣捧著,一不小心掉地上就碎了!
不過半月,後宮就入住了不少主子,大大小小妃嬪冊封了十數人。
其中一道聖旨宣來了軒銘宮,“封吳氏女為煙妃。”
吳是她幼時本家的姓氏,他連這個都查清楚了。
軒銘宮裏的下人都在暗自竊喜著,隻有寒煙一人,不喜不怒。
從邵銘軒毫不掩飾地表示出不願放她走的那一刻,她就料到了如今的情況,隻是沒料到他會封她一個如此高的位置。
總歸還是比當初的處境要好太多了。
沒幾日,宋湘領著其他宮的妃嬪來了這軒銘宮,名為探望,而實際上隻有寒煙清楚,兩人積怨頗深,她一直都是宋湘的眼中釘。
宋湘輔一進來,首先注意的不是別人,而是那個繞在寒煙腳邊的孩子。
那眉眼五官,哪一處都有著邵銘軒的影子。
心裏大吃了一驚,若這真是他的兒子,那這個寒煙更要早早除去才行。
接茶的時候,宋湘手一抖,熱燙的茶水撒到手上頓時燙紅了一大片,劈手就要教訓那丫鬟。
寒煙猛地抬手擋了下來,態度十分強硬。
宋湘大抵還沒見識過真正的宮鬥,隻能耍這樣的小伎倆,可偏偏她就願意順著她的意演下去。
若真能惹得邵銘軒大怒再好不過,重則賜死,輕則打入冷宮。
總歸她不願和這些女人一起,共同擁有一個夫婿。
宋湘比她還高了一個階位,但寒煙軟硬不吃,氣得她直跳腳,差點吧鄉野間罵人的那些說辭都說了出來,最後隻能憤然離去。
寒煙猜測她應當是馬上去告狀了,卻忽略了宋湘離開時,對著牆院內的邵梓辰多投去的那一眼飽含精光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