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從皇宮回到號角街時天色已晚,幾人從一早開始伴駕至此時,都感覺萬分疲憊,而羅霄不知因為什麼情緒尤其不高,眉頭深鎖,臉上罩著淡淡的陰雲。
雲河兩人幾次詢問,羅霄卻都是以伴駕一天太過疲勞進行推脫,兩人詢問無果之下隻得放棄,三人同去公寓樓下的浴池洗過澡便都各自回房睡了。
也許是因疲勞的關係,三人這一覺睡得格外的香。第二天一早,又是雲河第一個起來,不過沒過多久另外便兩人也起來了,三人吃過早飯,萊因哈特和羅霄都說有事要辦,然後就匆匆離去。
看他倆麵帶桃花的樣子雲河就能猜出這事十有八九跟女人有關係,萊因哈特自是不必說,這裏離響水城如此之近,迪妮莎不過來看他才讓人覺得奇怪,但羅霄就很顯得可疑了,之前可從來沒聽他提過有女朋友的事情,總不能是他在前線憋得難受,一大早的就去嫖妓吧。
雲河一個人待到下午,忽然想起蕭乾就住在天京便決定前去探望。
蕭乾作為當朝重臣,自然不會像雲河他們那樣寒酸到三人合租一間公寓。他在天京皇城區有一間大宅,占地數畝,裏麵設施齊全,吃穿用度都是上上之選,不過蕭乾為官清廉,這些東西倒並非自己的,而是秦堯數十年來的賞賜積累而成。
雲河此前並未去過蕭乾的家,雖然聽他說過其所在的方位,但時隔數年有些地方早已模糊了,隻能是憑這一點點模糊的印象往皇城區找去,總算他運氣不錯僅僅跑過幾家之後便找到了蕭宅。
雲河請門房通報之後沒過多久,蕭乾便親自迎了出來。以別數年不見,老將軍的頭發更見花白,幾年的閑居生活是他微微發福,臉頰身子都比雲河初見他時要胖上許多,但額頭上眼角處皺紋深陷,雙眼中也透出深深的憂色,顯然這幾年他過得並不如意。
“蕭帥。”雲河快步跑上,可以說他能有現在全是拜蕭乾所賜,蕭乾於他不僅有官兵之情更有知遇之恩,對蕭乾他是發自內心的感謝。
“嗬嗬,阿河,很久不見了,現在也就你一個人還叫我蕭帥了。”蕭乾抓住雲河的手,神情十分親昵,但最後一句話玩笑中卻透出深深的落寞。
這就更加堅定了雲河的判斷,不過此時他也不好多問。
蕭乾拉著雲河朝宅子深處走去,一路上幾乎沒見到幾個人影,院子裏冷冷清清的。
穿過花園,來到後屋。這是正是下午茶的時間,蕭乾出之前已經吩咐仆人替雲河多備了一份。兩人才桌邊坐下,蕭乾終身未娶因此並無他人作陪。
兩人東拉西扯了一陣之後,雲河問及蕭乾的近況。
蕭乾沉默了一陣,臉上的皺紋更深,歎了口氣說:“唉,老境頹唐啊,我如今雖然依舊是金羅蘭軍團的軍團長,到按照陛下的吩咐早在落日戰爭結束之後就已經把軍裏的事物交給,葉楓去打理了。”
葉楓是蕭乾的副手,雲河也是認得的,今年剛剛三十五歲,是個極具魅力的儒雅男子,在帝國社交界頗有盛名,同樣的在軍界,他也是帝國少壯派軍官的代表,而且他還曾經擔任過太子秦越的軍事指教,可以說是太子的嫡係,憑借著這幾重身份,葉楓必然是日後帝國軍政兩界的一顆新星。
雲河心中不禁一陣黯然,蕭乾也是默然。
一會之後,蕭乾才又開口說道:“陛下的意思我也知道,是想給太子日後掃清障礙,這障礙啊,就是我們這些老家夥。響水河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這沒什麼好怨的,要怨就怨我年紀太大,職位太高吧…….不過這樣也好,這樣我們幾個老家夥就能在京城聚上一聚了。”
蕭乾越是這麼說,雲河的心裏就越不是滋味,蕭乾看出他的心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安慰說:“傻孩子,不用過意不去,新舊更替是自然規律,我們這些老家夥怎麼可能永遠都站在風口浪尖上呢?而且我們年輕時大風大浪的都已經走過想一想也就不覺的虧了。”
雲河釋然,點頭稱是,兩人又聊了一陣。雲河看看天色不早,起身向蕭乾告辭,蕭乾也不跟他客套,將他他送出門外之後,便返回屋中休息去了。
雲河從蕭乾家中出來之後,招手攔下一輛出租馬車,付過五塊的車錢之後,馬車便將他一路送回號角街的公寓。
他抬頭看看,二樓的一排窗戶裏都是漆黑一片,又見到早晨被羅霄坐走的馬車並未在樓下,知道兩人均未回來。兩人未歸他也不想上樓,忽然想起剛才經過號角街的街口時看到哪裏有一間酒吧,便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