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珩抱著他,哄道:“乖,小火不怕,小火最勇敢了。”
小火畢竟還是太小。當針打進來的時候,小火還是忍不住“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
但邱珩沒有像往日一樣勒令他不許哭,而是幫他擦掉了眼淚和鼻涕,輕聲在他耳邊哄著,抱著他輕輕搖著。
珺瑜也上前學著爸爸的樣子抹著他的眼淚,說:“小火不哭,小火不哭。”
漸漸地,小火開始抽抽嗒嗒,然後慢慢地,也停了下來。疼痛過去,好像就沒什麼好哭的了。
他低下頭,還有點哽咽,打著嗝,說:“我…我下次就...就不哭了。因…因為粑粑說我是男子漢!”
邱珩頓時心疼得無以複加。他胡亂吻著他的額頭,又小心翼翼地避開他打針的位置。
小火得到粑粑的吻,頓時又冒著鼻涕泡憨憨笑開。
這些都是西瑛第二天才知道的。早上她打開房門時,竟看見邱珩一直坐在小火的搖籃旁,聽到聲響回身時,西瑛看到他一夜間憔悴了的容顏。
她趕忙過來,“怎麼了?你是不是昨晚沒睡?”
他昨晚怕小火高燒複發,所以一直沒睡,就在邊上看著。
珺瑜這時候醒過來,跑過來告訴了西瑛全部的事。
西瑛皺著眉,看著現在已然憨憨入睡的小火,又回身看到邱珩,不禁心疼不已。她柔聲說:“你去睡一會兒吧,現在我來就可以了。”
邱珩沒動。
西瑛吻了吻他的唇,再一次問他:“好嗎?”
邱珩已經疲憊萬分,此刻便也扯扯嘴角,點了點頭。
回到房間,邱珩倒頭就睡。本來昨夜就睡得遲,又折騰了一夜,此時早已困極,不一會兒就進入了深眠。
*
小火和珺瑜一天天地長大,他們都越來越乖。
珺瑜不像邱珩和西瑛對理科敏感,相反,她對畫畫和攝影極有興趣。邱珩倒是很支持,他從她剛開始學習這些時幾乎就把所有的設備和工具升到了頂配,還給她找了最好的老師來教她。
而小火是像他們的,小時候就喜歡在電腦和機器人前鼓搗來折騰去,他還很愛問問題。他最喜歡問邱珩,因為邱珩往往能給他生動而活潑的解釋。
有一天,小火拿回來一張幼兒編程大賽的獎狀時,邱珩立刻把他抱起來在空中轉了好幾個圈圈,抱著他親吻了半天,那個樣子簡直比小火自己還要高興。
他平時在小火麵前冷靜自持,哪有像現在這樣“失態”過?
這一天,全家組織了一場郊遊。
他們自駕開車去了H城有名的露營地。那裏有一座山,山中植被豐富,空氣很好。露營地附近有一條清澈的小河,裏麵有許多的魚和蝦,經常能看見那些小虹鱒溯遊而上。
四個人搭好了今晚的帳篷,都熱得滿身是汗。西瑛和兩個小家夥跑去溪水裏玩,邱珩則在後麵準備著午餐。說起來,這些蔬菜都是在Oriental的指揮下種出來的,西紅柿南瓜茄子個個肥壯健康。今天帶來的這些,全是珺瑜和小火兩個人早上去摘的。小火太小,珺瑜便不敢讓他拿剪刀,於是就說小火想要什麼她就摘什麼。姐弟倆一早上拖回來滿滿一籃子,夠他們全家一天的菜了。
珺瑜站在溪水的中央。她喜歡涼涼的水,不一會兒就把身上弄得全濕透了。
小火則乖乖地搬著小板凳坐在溪邊,和西瑛並肩在溪水裏泡腳。
他靠在西瑛的懷裏,給她唱珺瑜剛剛教會他唱的歌。西瑛聽著很是高興,於是小火唱得更是起勁。
唱得累了,他剛停下來,隻見珺瑜抓起一條小魚放到小火麵前。這魚撲棱撲棱地使勁掙紮,水花四濺,小火嚇了一大跳,頓時從椅子上摔了下去。
珺瑜哈哈大笑,說:“男孩子不可能這麼膽小哦!”
明明他還是心有餘悸,可還是大聲地答應姐姐:“嗯...嗯!”
西瑛看著不禁失笑。
不一會兒飯好了,邱珩喚了他們一聲,小火便第一個蹬蹬蹬地跑了過來。
他早就餓死啦!
邱珩笑著給他打了一大碗。他乖乖接過,然後自覺得拿起圍布套進自己的腦袋,拿起小勺子大口地開始吃了。
小家夥人小,飯量倒是大,竟能把一整碗都吃完。
邱珩接過空碗的時候都不禁愣了愣。
四個人吃完,西瑛和珺瑜都困了,便在帳篷裏午睡。邱珩收拾完碗筷進去一瞧,卻沒發現小火,他往外邊一看,原來這家夥正蹲在一棵大樹下麵。
邱珩走過去,問他:“看什麼呢?”
小火指了指底下一朵小花上的蝴蝶,低著聲音悄悄說:“粑粑你看,小蝴蝶。”
確有一隻藍綠相間的蝴蝶停在花上慢慢扇動著翅膀。
邱珩也笑著蹲了下來。
“它在幹嘛呀?”小火輕聲問他。
邱珩竟也不自覺得學著他啞聲說:“它在采花蜜。”聽到這聲音,他自己都不禁笑了笑。
“小蝴蝶采花蜜有什麼用嗎?它也要吃飯飯嗎?”
“對,它要吃飯飯,而且它采花蜜能讓這裏開出更多的花。”
小火點了點頭,更認真地盯著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