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1 / 2)

宋閱三步並坐兩步爬上樓, 看楚蕤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你怎麼啦。”

她挨著他很近, “誰欺負你”了沒說完。她眼裏向下一暼,忽然看見楚蕤手裏抱著的東西。

寂靜的空氣像是冰封多年的死水。

宋閱的話也全都卡在了嗓子眼,連小手指垂下的位置都覺得有些不合時宜。

楚蕤一直很安靜, 安靜的不像是他。

宋閱想都沒想“楚蕤,我會一直陪著你的。”幾個字脫口而出,像是大腦失控。

她卻不想阻止這種感覺,隻覺他在燈光下的背影太孤涼, 涼的她心頭發顫。

楚蕤深深的看著她。

半秒後, 楚蕤轉過了頭, 從外套裏摸出生鏽的鑰匙, 悉悉索索的開了門。

宋閱楞在原地, 手足無措。

門被推開, 傳出吱呀的聲音, 這時候,她聽到他說, “跟著我。”

宋閱哦了聲,小心翼翼的跟在他後麵。

左腳才踏進去,楚蕤就轉身麵對她,沒開燈,一切都黑,尤其前麵黑漆漆的頭頂。

然後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被一個還不太寬闊的胳膊緊匝住, 宋閱的兩條胳膊垂在兩側,愣了半秒,才放鬆了身體,一隻手回摟住他的腰,另一隻手生澀的輕拍她的後背。

“楚蕤,我陪著你啊,陪著你啊。 (慕.音.団.懟) ”

這一句話她一直說,就像是很多年前她媽媽給她唱的搖籃曲一樣,不知有何用,但堅定的相信這個動作最能安撫人心。

“閱閱。”不知道過去過久,宋閱感覺抱著她的懷抱更緊了點。

“嗯,我在呢。”

楚蕤的頭垂著低低的,磕在她的肩膀上,臉頰上全是她頭發絲細軟的觸感。

不知道又過去了多久,好像是一瞬間,又好像是幾個小時的時間,楚蕤抱著她的一天胳膊鬆了鬆。

然後啪嗒一聲,燈光被打開,習慣了黑夜的宋閱閉了閉眼睛。

楚蕤鬆開宋閱,他把骨灰盒放在電視櫃的一旁,然後牽著宋閱手,坐在了沙發上。

宋閱看看楚蕤,又看看骨灰缸,麵色糾結。

“盒子裏裝的我爸。”楚蕤猝不及防的開口了。

宋閱一聽,反手握緊了他的手,衝著他安撫的笑了笑。

楚蕤目光落在兩隻交纏的手上,輕輕的笑了下,“七歲的時候,我媽就病死了,其實我媽沒死的時候,他還沒那麼糟糕,按時回家,認真工作,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後來他越來越沉迷酒精,賭博,六親不認,我記得我小時候,他也讓我坐在他脖子上,去逛動物園。”

楚蕤的說話聲音很淡,語言也喪失了他向來的邏輯。

“隻是後來,他也可以為了賭博拿走我存了一個暑假的學費,為了喝酒偷走奶奶的手術費。”

宋閱的喉頭動了動,楚蕤伸出一隻冰涼的指尖,抵在她的唇角,對著她搖了搖頭。

他指了指自己的額頭,“傻丫頭,別心疼我,去年九月你翻牆的時候我就在牆下麵,你真以為是你打傷了我,其實是我故意訛你的,答應和你坐,隻是因為你太蠢了,想多訛幾次。”

宋閱的臉色一直沒變,她一直都是安靜的,“既然訛我了,就要訛我一輩子,。”

楚蕤驀地睜大眼,這件事一直是他的心頭大事,他的小太陽這麼好,他不想騙她,他們的開始本來就是一場有計劃,有組織的的相遇。

楚蕤說完以後,宋閱的心裏像是灌了秤砣的鉛,她一直都是知道的,知道楚蕤的家庭不太好,但是楚蕤不說,她也不太好問。

此時此刻,她什麼也不想說,隻想抱住他,緊緊的,然後告訴他,他不是一個人。

楚蕤看著鼻頭已經明顯變紅的宋閱,無聲的搖了搖頭,“好了,可別哭。”

宋閱低著頭,用力的擦了擦鼻頭,然後抬起頭來,亮晶晶的視線看著楚蕤。

一響無話。

兩個人的空氣很沉默,但是流轉的空氣卻顯得擱外的溫馨甜蜜。

楚蕤站起來,宋閱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