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佳覺得林振海瘋了,什麼“混亂法則、赤紅之地、混亂之神”,這些無非是師長為了博取利益,而編纂的謊言,隻要稍微有一點分辨能力,也不至於相信這種鬼話。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三天後,小小的雲安古鎮,真的陷入一場混亂中……
三名被害人屬於縣裏某一支大家族,在與五嬸商議賠償事宜時,說了些侮辱性言語,而雲安這片地方家家戶戶沾親帶故,也不會讓五嬸吃虧,於是兩方鬧將起來,縣公安局為了維護治安,甚至出動了特警,兩方共抓了數十人,矛盾才算平息下來。
俞佳的新年就在“有序中開始、紛亂中結束了”,居然真的契合了“混亂法則”。
他提前一天回到上港市,繼續為事業而忙碌。
然而進展並不順利,俞佳始終無法想到突破劇情,苦惱至極的他,將自己鎖在家裏,整整一個禮拜沒有出門。
到了第八天,俞佳身心俱疲,甚至出現了幻視症狀,他短暫的看到了遊戲裏的主角,就站在麵前,一切是那樣的真實。
必須轉移注意力,否則一定會像林振海那樣瘋了的,可問題是自己究竟怎麼做,才能將思想徹底抽離遊戲程序?
俞佳唯一的愛好就是打遊戲,這顯然不適合“現階段”使用。
忽然,他腦子裏靈光一現,想到了王海師長。
還有什麼事情,能比當麵聽一位科研工作者,宣揚封建迷信更有意思的?
俞佳決定與師長見一麵,將林振海的遭遇告訴他,於是他在當晚返回上港大學。
俞佳在大學屬於“創業明星”,學校多番宣傳,早已是人盡皆知,所以很容易便得到了王海的家庭住址。
敲開師長家門,已是晚上九點半,隻見不大的兩室一廳裝修簡陋,除了基本的家具家電,屋子裏最惹眼的兩樣物品,便是師長所製,當年威震行業的兩項手工製品。
一是純金屬打造,卻毫無金屬光澤的“黑劍”。二是純金屬材料製成的荷葉型碗,卻透明如玻璃一般。
這兩樣金屬製品,出於師長天才般的構想,他也因此被封為“上港大學”最有才華的副教授,然而僅僅一年未見,師長仿佛老了十歲,原本儒雅的外形不複存在,整個人胡子拉碴胖了一圈,雖是冬天,但他隻穿著背心短褲,仿佛過夏一般。
當然,屋子裏有暖氣,但也不至於熱到如此程度,俞佳脫了外套將水果香煙放在桌上道:“王老師,早就想來看您,但工作太忙,沒抽開身。”
“客氣了,上學那會我教你的時間也不算長,看不看的無所謂。”王海的“耿直”,令俞佳哭笑不得。
氣氛略尷尬,俞佳咳嗽了一聲道:“打攪您休息了。”
“錯,這個時間點我剛起床,準備投入工作。”王海也沒倒水,兩人就這麼坐著“幹嘮”。
俞佳看見主臥裏的電腦桌上,擺滿了錄音攝像設備,便把話題往上扯道:“您真夠潮的,這套設備我都沒有。”
“你是為了林振海找我的對嗎?”
這一句問的出乎俞佳意料,他愣了會兒才道:“您怎麼知道的?”
“林振海知道我在‘上港大學’任教,和我說過你兩之間的關係,想不想知道他對於你的評價?”王海饒有興趣問道。
“他怎麼說我?”
“他說你比他聰明,也是個很好的朋友,隻是你雜念太多,沒有他純粹,所以我的理論無法影響到你。”
師長主動出擊了,俞佳暗中冷笑道:“我覺得根本不在於誰比誰聰明,林振海幼年參加體校,文化不高,容易相信一些鬼鬼神神的論調,老師,我對您充滿敬意,可即便如此,我也會質疑您的言論,而且……林振海因為受到您言論的影響,殺死了三人,至少四個家庭遭到了破壞。”
“那又怎樣?難道我應該為這些狗屁事情負責?”王海忽然提高了嗓門。
“如果您理智未失,確實應該為這次的死亡事件負責。”
然而王海卻發出一迭聲的冷笑,足足笑了很長時間才道:“我們都是成年人,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言行負責,林振海殺人與我沒有任何關係,我隻是告訴他,有這麼一個地方存在,但我沒有鼓勵他尋找,更沒有唆使他殺人。”
“王老師,以您的才華,本可做出一番過人成就,何必荒廢在一點利益上,真的可惜。”
“什麼?你認為我做音頻、闡述理論,是為了獲得利益?”說罷他用手指了指小屋道:“你看我像是一個需要錢的人嗎?”
“那您這麼做為了什麼?名聲?”
王海冷笑道:“你們這種俗人,隻會以俗不可耐的念頭去揣摩別人的心思,如果我是為了錢或名,隻需要賣了這兩樣東西,立馬就全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