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好。”趙輕雪沒有降下車窗,而是推門下車,對我抿嘴淺笑。她一身典雅的裝束,耳墜古韻,戴著昨天和很相似的水藍色的美瞳,巧笑嫣然,雅致高貴,讓人生不出半分高攀或者褻瀆的心來。
“不好意思,趙小姐,這次又麻煩你了。”沒來得及驚豔一番,我回以笑容,“這是我妹妹,那個是我的一個朋友。都是來這裏做客的。”
三人禮貌性地見了麵,打個招呼。
“小哥,昨天是我不好,沒想到那個人居然無恥到那種程度,幸好憐兮姐替我補過了,不好意思。還有小桃昨天和我說起你,說如果有機會要感謝你呢。”趙輕雪上來就是道歉,對昨天她走後太子爺的刁難很慚愧。
“沒什麼,這都是我該做的事。那孩子其實挺可愛的。”小桃麼,似乎是那個站在休息室門口不然太子爺他們進去的倔強姑娘。想到她那時候又怕卻又不願意退讓的樣子,我忍不住嘴角輕輕上揚。
趙輕雪看在眼裏,眸子裏閃了閃。
“叫我蘇城就好。”聽她叫我小哥,好像是不知道我的名字,我便說道。
“蘇城……”不知為何,許是我的錯覺,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她微微滯了滯,繼而恢複如初,笑道:“那叫我清雪就好。”
我一時智商捉急,受到之前楚憐兮的影響,脫口而出,“哪個清(輕)?”
話一出口,對這樣仙女般的人物,細問閨名,似乎是種很嚴重的褻瀆。
被問了這個問題,又見我手足無措,她也是睫毛撲閃,忍不住掩嘴笑了出來。那種發自真心的笑容,猶如春水初融、百花吐芳,一瞬綻放的驚豔。不但我看的呆了呆,Frank也沒好哪去,就差流口水了。
“你喜歡哪個清(輕)呢?”大概是第一次被這麼問,她倒是饒有興趣,很期待我的答案。
這無疑讓我犯了難,都怪我這張嘴,這麼多事,非給自己找麻煩。人家父母給的名字,我能說不好嗎?人家自己取的名字,我又能說不好嗎?說哪個都不行啊!
“芙蓉清雪帳,江南雨花芳。玲瓏拂柳眉,伊人笑琅琅。”
實在無言以對,我隻好信口來了幾句。
她聽完沒說話,隻輕笑:“你這算是正兒八經的回答還是另有它意?”
蘇茉眨眨眼睛,完全不明白我在說什麼。Frank就跟是一臉懵逼了。
“蘇城,你這念得是什麼啊?”蘇茉扯扯我袖子,好奇問道。
我羞得老臉通紅,我這個妹妹簡直是蠢到沒救了,你哥我就隨口胡謅狗屁不通的四句話,你非問我什麼意思,叫我怎麼回答?
哪知趙輕雪卻對著蘇茉柔柔一笑,瞥我一眼,道:“之前有人說你哥哥是個木頭,我今天看了,倒是不然。”
“這第一句話,‘芙蓉清雪帳’,看似寫的是雪景,其實是藏得是我的名字,說明這首詩寫的是我。第二句‘江南雨花芳’,我帶的耳墜就是江南產的雨花石製成。這第三句,‘玲瓏拂柳醉’,玲瓏也許是指身材,也可能還是指耳墜,柳就是柳眉,這‘醉’的意思嘛……至於最後一句,他是在說我笑得假呢!”
我聽了暗暗驚心,這妹子實在太他喵的厲害了吧,我都說的這麼隱蔽了,都能聽得出來?!
“趙小姐你冰雪聰明,但最後一句我真沒那意思……”我幹笑,解釋說。
她掩嘴淺笑。美目異彩流轉。
“雖然最後一句是在罵我,但才思敏捷,又實在讓小女子佩服呢。”
“不敢不敢。”我在淌冷汗。
蘇茉聽得半懂不懂,又問趙輕雪,“趙姐姐,那他不是沒有回答你的問題嗎?”
趙輕雪憐愛地摸了摸蘇茉的臉:“這孩子長得真漂亮呢。”
“怎麼沒有回答,你哥哥可比你想的狡猾多了。”
我苦笑。
趙輕雪不急不慢,走到我跟前,與我對視,一點一點說道:“二三四句的第三個字:雨、拂、笑,在這裏都是既可以做動詞又可以做名詞,可做不同理解。相對應的,在首句,‘清’做動詞、‘輕’做名詞,又是都可。”
“所以,他根本就是在說,你喜歡哪個就是哪個,反正都很好。敢問小女子猜的對不對啊?”
趙輕雪此時更像隻母狐狸,聰明到讓人覺得可怕。
我隻得賠著笑,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