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整潔的餐廳裏,大桌上擺了一桌子菜,香氣陣陣,誘人不已。
“都坐。”見我們從樓上下來了,顧姨招呼眾人坐下。
蘇茉見我來了,不著痕跡的,偷偷摸摸溜到了我身邊。我衝她笑笑,丫頭卻給了我一個白眼做回複。
雖然顧姨招呼了,但大家都隻是圍著桌子,彼此看看,站在那裏,並無人落座。外國友人Frank就比較淒慘了,明明都被主人邀請坐下了,卻驚見我們都沒落座,於是剛挨著凳子的屁股立馬條件反射的彈了起來,呆站在那裏一臉懵逼。
顧姨被Frank給逗樂了,捂嘴淺笑。Frank哪知道是怎麼回事,看到顧姨對他微笑,於是也跟著傻樂起來,弄得顧姨更加笑意不止了。
笑意淡去,顧姨心裏敞亮,哪裏不知道怎麼回事,遠遠對許叔叔一擰好看的眉頭,“市長大人,還不過來就坐?”
那話裏好像帶著三分威脅,許叔叔不敢有意見,表麵上風輕雲淡,但其實乖乖走了過去,在最上席坐下。
我心裏覺得好笑:這哪是老板和助理,分明就是默契不消言說的兩口子,而且丈夫還是個妻管嚴!
“都坐吧。”許叔叔言道。
等到這間屋子的主人落座、發話了,我們作為晚輩才好各自坐下。否則,也太過失禮了。
座位排布是這樣的:許叔叔坐正席,麵南;右手邊依次是顧姨、蘇茉、我、莫清曉;左手那側分別是許瑾、Frank、趙羽哲。
蘇茉本想坐在我和莫清曉中間,她會覺得舒服一些,但無奈顧姨也很喜歡這個在場年紀最小的有很漂亮的女孩子,很客氣的拉著她坐在了自己身邊。蘇茉不好枉顧了主人的美意,隻得坐在了左側第二位。
至於我嘛,雖然很想坐在許瑾邊上,但又怕我家那小祖宗跟我鬧脾氣,也就自覺地坐在了她身邊。莫清曉坐我旁邊的理由很簡單:不想和趙羽哲坐在一排。
我最沒想到的是Frank,這小子平日裏不聲不響的,但其實悶騷的可以,一早就盯好了許瑾,隻待許瑾選好了位置,他就厚顏無恥的選了挨著的那個。
至於趙羽哲嘛……堂堂趙氏集團的公子哥,身家數十上百億,居然慘遭裙帶排擠,隻堪堪坐在了最邊緣的位置。
我卻沒空為他默哀,因為我更覺得自己的位置很憋屈——同在第三個位置,莫名其妙的,我居然就和他麵對麵,被迫直視他那副隻有看見莫清曉才會活絡起來的臉色。
我差點沒忍住丟筷子,這他媽還讓不讓人吃飯啦?!
………………
察覺到我們有些拘謹,顧姨率先動了筷子,玩笑道:“喲,你們是打算一直看著我吃嗎?”
趙羽哲道:“叔叔阿姨,我就不客氣了。”說罷,他也動起筷子來。
“蘇城,能吃了嗎?”蘇茉悄悄問我。
看準滿桌的好菜,我給她夾了塊魚肚上的肉到碗裏,“顧阿姨都說了,想吃就吃唄。”
於是大夥都跟著動起筷子來。
因為這滿桌菜都是顧姨肚子料理的,時間花的長了些,諸人不免都有些餓了,食欲大好,一時間,叮叮當當的瓷器輕碰聲迭起。
我舀了勺雞湯,嚐了口,隻覺得異常鮮美,不由讚道:“顧阿姨,您真是好手藝,我都沒喝過這麼好喝的湯呢。”
顧姨自然高興,笑道:“就是些一般的家常菜而已,你們喜歡就好。”
我喝的正開心,卻見其他人隱約是在看我,眼神都有點不對,看得我頭皮發麻。那眼神,分明是……嫌棄、鄙夷。
臥槽,我說的是實話啊,你們以為我是誠心拍馬屁嗎?!
額,別說,好像還真挺像是在拍馬屁的……
被他們這麼鄙視著,我也覺得自己貌似真挺無恥的,不禁老臉一紅,埋頭隻顧喝湯起來。
突然嚼到個軟軟的又很有嚼勁的玩意,我細看碗裏,這黑黑的一小塊——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溜達嗎?這玩意不就是按克賣的海參嗎?!
我去,我個死窮逼哪吃過這種好東西,一時間不免被震懾到無話可說。
“怎麼,有人願意陪我喝幾杯嗎?”大家夥正吃得歡快,許叔叔問了句。
女孩子自然不消說了,我和趙羽哲麵麵相覷,恐拂了許叔叔的興致,但又都不大想飲酒。
我給趙羽哲使眼色,讓他去攬活兒。趙羽哲則回以眼神,意思是讓我上。我又不爽了,用眼神告訴他,我不去你去。
誰也不相讓,於是這個問題就變成了我和趙羽哲之間不斷變換眼部肌肉拉伸姿態的戰爭。
當趙羽哲第四次把眼神給我拋回來,我正欲還擊,莫清曉卻在桌子底下狠狠踹了我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