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左擁右抱倒打了我個措手不及——
左手邊緊緊環著我手臂的,是蘇茉。這丫頭毫不設防,半邊身子都幹脆黏在我身上,我覺得自己的臂膀幾乎要陷進她那算不得挺翹的胸部裏去了。叫人不好不尷尬。
而右邊把頭埋進我肩膀的,則是許瑾。不同於蘇茉完全貼身,許瑾身子緊靠我,卻沒有挨著。雖然被驚著了,但骨子裏那股矜持還在。
讓我小小遺憾了一把。
饒是如此,這般齊人之福也叫我好一陣心猿意馬。
顧姨,您真給力!
忍不住在心裏為她點讚,這般招數,簡直比我老媽還要貼心呢。
然而幸福終究是短暫的,我還沒享受夠呢,眾人也都很快適應了室內突然漆黑的環境。說到底主要還是被Frank那廝鬼嚎的一嗓子給嚇到了。
許瑾把臉從我肩上抬起,捋發,不好意思地朝我笑笑。
蘇茉就很膽小了,雖然已經在打量四周,但雙臂依舊緊緊摟著我。弄得我手肘處不停蹭到她的某些柔軟部位,丫頭茫然無覺,卻搞得我這個當哥哥的不禁有些害羞。
要是換做別的姑娘,這便宜占也就占了吧,也算哥們有本事了。可關鍵是丫頭是我親妹妹啊,這樣做我會感覺很罪惡哎。
我說妹妹啊,你這個樣子,以後獨自出門闖蕩,我很擔心你會被人占便宜啊!
哦,不對,是你送便宜給別人占……
許瑾知道是顧姨做的,微慍,嬌嗔道:“顧姨,您這是幹嘛呀?”
顧姨沒直接搭話,而是指了一處方向,微笑著說:“小瑾,你看那邊。”
其實顧姨不說我們也早已被那邊吸引,因為幽暗中唯一一點昏黃色光亮便是由那裏生發而出,雖說搖搖曳曳、隨風不定,在這般情況下卻又著實光彩奪目。
那顯然是蠟燭的光焰了。
“這是……”許瑾睜大水潤的眸子極力看去,奈何卻看不清楚。
神奇的是那團燭火似乎還在移動中,並且緩緩接近我們這裏,一道人影投在牆壁上,被光焰拉的老長,顯得身軀高大偉岸。
隨著燭焰的漸漸接近,我們也終於看清楚了全貌:那是一輛半人高的銀色餐車,燭光正是自餐車上發出,數十支精致小巧的蠟燭插在一塊大大的蛋糕上。頗為浪漫。
而推著那餐車緩緩行來的,除了神秘消失的許叔叔,還能有誰?
待到我們跟前了,身著正裝的許叔叔停步,對許瑾微微笑著。
這驚喜來的太過突然,讓她毫無準備,許瑾此時已是眼圈泛紅,在燭光照耀下,眼裏亮晶晶的。她輕掩著檀口和許叔叔對視,神情激動,竟一時不知言語。
我們很自然的向兩邊讓了步,隻留許瑾一人在中間,就像是綠葉配襯下那朵最鮮豔最動人的花朵。因為在場人皆了然,這幕活動,許瑾才是真正的主角。
手扶著推車,許叔叔柔聲道:“小瑾,上次沒有好好給你過生日,爸爸覺得很對不起你。雖然時間已經過好幾天了,但我和你顧姨商量著,還是想補辦一個給你。”
許瑾下意識看向顧姨,顧姨對她溫和笑著,這突至的感動讓許瑾全然不知所措。
“祝你20歲生日快樂,我的寶貝。”許叔叔笑道。
許瑾梨花帶雨,站在那裏簡直就要哭出來,隻不過處於女兒家的儀態矜持,強忍著罷了。
我在旁邊輕輕觸了觸許瑾的腰肢,輕聲道:“還等什麼呢,去吧。”
許瑾這才被提醒,毫不猶豫地,細細的蓮步向著許叔叔而去,便在下一刻撲了個滿懷。
“爸爸……”許瑾流著眼淚,緊緊環著父親的腰,哽咽,感激的話甚至說不出來半句。
而許叔叔則是輕輕柔柔愛撫著女兒的長發,同樣被許瑾的行為所打動,一時間感慨萬千,“唉,女兒啊,這一晃你都20歲了,爸爸也老了,頭發都白了很多。”
聽了這話,我也不禁傷懷起來。許叔叔說的沒錯,我初見他時,他還精神矍鑠、滿頭黑發,隻在許瑾被柳文彥綁架的那兩個小時裏,他的頭發裏就摻上了不少斑白。
直叫人唏噓感慨。
和我家那位把自己寶貝閨女給強行塞到倒黴兒子家的混蛋老爸截然不同,甚至形成了鮮明對比——
許叔叔對許瑾的嗬護和悉心培養,從許瑾的家教和談吐舉止就能看出來,許叔叔他真的是在用心好好養一個小公主、大小姐。
而我家妹妹同樣嬌生慣養,使喚起她那倒黴哥哥來也是大小姐氣勢,可是比起小公主,要我說,蘇茉更像個小祖宗。
一開始我還叫她“小惡魔”,但現在我已經被她給調教的完全沒脾氣了,隻當祖宗供著,“惡魔”的名號打心底不敢再用。
唉,家門不幸啊!
………………
我們在場的所有人無不為這父女情深的場麵所動容。
顧姨擦擦自己眼角,欣慰地看著那對父女。
莫清曉則是不斷吸抽著鼻子,強行不讓自己掉眼淚,怕弱了氣勢,又讓我看笑話。可她這樣反而倒讓我覺得著實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