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Frank見景生情,又想起自己遠在馬薩諸塞州的老家了,借著那三分酒勁哭得泣不成聲,淚流滿麵,像條狗一樣。看上去倒也可憐。

表麵上最淡然的是趙羽哲,他隻默然看著,沒說話。但仔細觀察他的眼神,就知道他顯然想到了許多東西。聽他之前和莫清曉的對話,想必和父親趙川相處的也不是很好,此番自然心有感慨。

而我,就和莫清曉一樣,是那種喜歡遮掩自己情緒的人,又怕丟人,所以強忍著,做出微笑的表情。

隻覺得自己左手手臂濕濕的,感覺奇怪,我斜首看去,就見蘇茉那丫頭把臉埋在我的臂彎裏,默默流著眼淚,纖弱的身子輕輕顫抖。

我順勢就將她整個攔在了懷裏,摸摸她的小腦袋,安慰道:“喂,丫頭,別哭了。”

誰知蘇茉竟氣呼呼與我頂嘴:“別叫我丫頭!還有,人家就根本沒哭!”

“行行行,”我無奈,邊摸頭邊妥協,“你沒哭你沒哭。”

但其實那時我胸口衣衫已經微微潤濕了。

我笑了。

這丫頭,平日裏對我凶巴巴的,可到我生病的時候,就像我老媽一樣,愛之深責之切地訓斥我;會擔心和陌生人交流很尷尬;會怕我喝多了沒人帶她回家;會在我麵前隱藏她心中不可言說的小秘密;也會為了別人的情感而觸動,甚至流淚……

這就是我妹妹,一個很討人厭、但也很可愛的家夥。

如果不是這麼心口不一,那就更可愛了吧。

………………

“許瑾,生日快樂。”看時間差不多了,我說。

許瑾從父親的懷裏掙出,回首望我,情真意切的,一聲“謝謝”。

其他人紛紛醒悟過來,挨個向許瑾祝福。而許瑾則一一謝過。

最後,許瑾停在顧姨麵前,和她做了一個很深情的擁抱。我想,對許瑾來說,其實顧姨就和媽媽一樣的吧。

本該是很感人的一幕,可是我就有些不理解了,為什麼在明明顧姨和許叔叔相伴多年、而許瑾又默認接受了顧姨的情況下,顧姨還是“顧姨”呢?換言之,許叔叔為什麼和顧姨沒有結婚呢?

更讓我好奇的是,顧姨的氣質分明是精明幹練那一類型,對S市的動向同樣了如指掌,絕不會隻是家庭主婦開開汽車那麼簡單。那她正職到底是做什麼的呢?

把這些疑問埋在肚子裏,這些瑣事又與我何幹?蘇城啊蘇城,你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你對於柳文彥和許叔叔,甚至對於孫無由來說,都不過是顆投石問路的棋子罷了。要對弈,怎麼也輪不到你去啊!

苦笑著甩去雜念,到叫我發現個好玩的事情了。那就是趙羽哲此時尷尬的不得了,尤其是在對許瑾祝福生日快樂的時候。

要知道,這次補辦生日聚會,究其原因不就是趙家監護不力、導致晚宴被柳文彥攪成了一鍋粥嗎?也不知道趙川後來是怎麼跟四方賓客們交代的。

趙羽哲作為趙家的代表,此時尷尬萬分是自然的。

想來實在好笑。

“小瑾,來,先許願,再吹蠟燭吧。”顧姨笑吟吟的,招呼許瑾過去。

圍繞著蛋糕,他們三人站到了一起,看那氛圍,分明就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我也有些觸景生情,自從似乎和我們一家四口很久沒在一起聚過了……

許瑾站在蛋糕前,雙手相扣在胸口,闔上雙眸,默默許願。那燭火輕輕搖曳,照耀著許瑾的臉龐,與她此時靜謐的模樣相襯,美好到不像話。

饒是我,也再次被驚豔了一把。

數秒後,許瑾睜開眼睛,俯下身子,輕輕吹滅麵前的蠟燭。

顧姨打開了燈,屋子裏重新恢複光亮。

“許了什麼願,說來聽聽啊?”莫清曉嬉笑,身為閨蜜,適時開著許瑾的玩笑。

許瑾卻搖頭,“不說,說出來就不靈啦。”

沒得到回答,莫清曉便調侃起她來,“喲,不好意思說啊。是不是想著要找個好婆家啊?”

許瑾鬧了個大紅臉,嗔道:“清曉,你說什麼呢!”

“怎麼,臉紅了,難道是被我說中了?”莫清曉卻不放過她,壞笑,繼續同她鬧著。

眼見兩個女孩子鬧得停不下來,顧姨拍拍手,笑道:“好啦,姑娘們,消停一下,我們要切蛋糕啦。”

於是,在歡樂又溫馨的氣氛下,我們各自分得一塊蛋糕。其實都已酒足飯飽,這蛋糕不過是個形式而已,否則就沒了過生日的意思。說來我也不愛吃甜食。

蘇茉隻吃了一點點,說怕發胖,便端著盤子眼巴巴的看著我。

額……

吃吃吃!

心一橫,我把蘇茉那一盤子掃了個幹淨。

正膩得發慌,轉身,就見莫清曉嘴含勺子,正端著盤子眼巴巴看著我……

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