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一辰看著季慕粼落荒而逃,嘴角的笑容始終沒有褪去。他還是第一次遇到一個能夠這樣吸引自己注意力的女人。季慕粼很聰明也很能幹,最難得的是她似乎什麼事情都不放在眼裏。
和季慕粼相處的時候,祁一辰可以忘記自己祁家大少爺的身份。不僅如此,他甚至可以忘記自己身上還背著一個謀殺的指控這個殘酷的事實。
他堂堂一個大男人,如今卻覺得什麼事情隻要有季慕粼出手,那麼他隻需要悠閑地坐享其成就可以了。
如此沒出息的念頭讓祁一辰覺得警惕又無奈。警惕,是因為他不想要讓自己在短短的一段時間裏習慣了季慕粼的存在而失去了自己的鋒芒和棱角。而無奈,則是因為祁一辰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會對一個人如此的無法自拔。
他搖了搖頭,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然後便上了樓。一夜好夢無眠,祁一辰第二天醒來神清氣爽,隻覺得自己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好好的睡過一覺,那舒爽的感覺幾乎讓他忘記了今天就是他庭審的第一天。
祁一辰醒來的時候,季慕粼則早早地已經打扮好了。她上身是鵝黃色的純棉襯衫,外麵套著淺綠色的修身小西裝,下身則是同樣色係的一步裙,貼身得體的剪裁將季慕粼的身段勾勒得一覽無餘,幾乎讓祁一辰無法移開視線。
而充滿活力氣息的色彩也很好地襯托出了季慕粼的膚色。她本來就很主意保養自己的皮膚,此刻看來臉頰更是吹彈可破。
祁一辰還沒回過神來,身體已經自己做出了反應。他走上前去輕輕撫過季慕粼的臉頰:“頭發,散下來了。”
短暫的觸碰讓兩人都一驚,然後彼此慌亂地撤離。但肌膚相碰的感覺卻如同電流一般一下子鑽進了彼此的心裏,怎麼都抹不去了。
季慕粼狼狽地捂住被碰到的部分,衝進衛生間裏整理自己的頭發。而祁一辰的手仍舊懸在空中,指腹仿佛依舊能夠感覺到季慕粼那略有些涼的光滑肌膚。
等季慕粼整理好重新回到他的麵前,祁一辰也早已經恢複了正常,甚至主動笑著問:“季律師有多少把我?”
季慕粼挺了挺背脊,傲然道:“你沒有查過我的工作履曆嗎?我早就說過了,我不會接沒把握打贏的官司。”
祁一辰微微一笑:“既然如此,一切就都交給您了。”
這是季慕粼第一次聽到祁一辰對自己適用敬語。她得承認,聽到祁家大少爺如此恭敬地對自己說話,真是讓她的自尊心乃至虛榮心都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祁一辰的保釋擔保人也已經等在了門口。出於與季慕粼父親生前的矯情,對方勉強算是和顏悅色地對祁一辰點了點頭,然後就先一步讓她坐進了車裏。
而後,這中年人對季慕粼搖了搖頭,說:“小侄女,你這次的風險可是不小。”
“我知道。”季慕粼微微一笑,臉上的自信沒有半點動搖,“叔叔您放心,我有分寸的。”
“你自己知道就好了。”中年人略微笑了一下,似乎也不希望自己在季慕粼出庭之前就一直板著一張臉。
隻是,他看著季慕粼如今出落得亭亭玉立也是感慨萬千:他幾乎是看著季慕粼長大的,所以比誰都清楚她是怎樣咬著牙熬過了最孤獨最艱難的一段日子,甚至孤身一人前往國外修習法律,如今衣錦還鄉學成歸來,走的卻是和她的父親生前完全相悖的一條路。
她的父親曾經是申海市最著名的鐵麵檢察官,而偏偏季慕粼如今的工作就是從檢察官們的手中給被告洗白。
三人不再進行任何多餘的交談,一路來到了檢察院外。這裏早已經被媒體記者裏三層外三層地圍得水泄不通,不知情的人恐怕還以為是有明星借了檢察院的地方來拍偶像劇。
季慕粼一邊打開車門,一邊壓低聲音叮囑祁一辰:“別開口,我來應付。”
祁一辰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就在保釋官的護送下先一步往檢察院走去。
四周的閃光燈哢嚓哢嚓閃個不停。如同季慕粼先前交代過的那樣,祁一辰自信地昂起了頭,沒有露出半點戴罪之人的心虛模樣。
有一個記者舉著話筒衝到了他們麵前:“季律師!這個案子證據確鑿,請問,您是真的相信祁大少是無辜的,還是說,您隻是將這起案子視作給自己謀名利的踏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