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普普通通的技術人員當然不是季慕粼的對手。很快，在她極具技巧性的問話之下，技術人員自己也得出了的確可以有人踩著時間差進出案發現場而不被發現的結論。
技術人員說到這裏臉都白了。而徐檢察官那邊喊“反對”都快喊啞了嗓子，可法官愣是不給他的麵子。
季慕粼微笑著繼續發問：“這一次的維護是日常維護，還是臨時作業？”
“臨時、臨時作業。”技術人員已經完全被季慕粼的氣勢壓倒，之前得到的什麼交代都已經忘記了。
季慕粼接著問道：“作業內容呢？也是臨時的嗎？”
“反對，辯方律師的問題與案件無關——”
“這些問題可以確定是否有人利用作業內容故意陷害我的委托人。”季慕粼冷冷瞥了徐檢察官一眼，然後對著法官笑靨如花，“還請法官大人明查。”
“證人請回答辯方律師的體溫。”法官溫和地對季慕粼笑了笑，且依舊無視了徐檢察官那氣得快要爆炸的臉。
沒錯。這位法官雖然是單身，但是他有一個妹妹，年齡剛好和季慕粼差不多。
季慕粼藏起了眼中得意的視線：天知道讓這麼一個符合條件的法官來負責這個案子，她暗地裏動用了多少關係。如果不是祁一辰的這個案子實在太有分量，季慕粼也不會悄悄動那麼多的手腳。
畢竟，她一直對於自己的實力非常自信，可這一次卻暗地裏經營了那麼多，多少有一種看低了自己的真材實料的感覺。
季慕粼一邊想著，一邊趁著證人回答的時候回頭略帶嬌嗔地看了祁一辰一眼。
流轉的煙波和光華粼粼的眸子看得祁一辰心中一顫。季慕粼此刻如此冷傲強勢，可偏偏對他遞來的這一眼中滿是她自己的並沒有意識到的嬌媚柔情，兩者形成的反差隻讓祁一辰覺得一股熱流向著下方湧去。
祁一辰猛地抽了一口氣，哭笑不得地對季慕粼搖了搖頭，隻覺得自己的這個金牌律師還真是個勾人的小妖精。但季慕粼自己卻完全不知道她那回眸一笑有著多大的殺傷力，仔細地聽完技術人員的證詞，說：“法官閣下，辯方希望對二號證人進行詢問。”
徐檢察官已經沒了問話的力氣：技術人員說出的證詞對檢方非常不利。初日庭審本來就沒有太多的花樣，但事實上，最終的審判是贏是輸全看第一天的成果。
在陳詞的階段，季慕粼就已經明確說明祁一辰在死者被害的過程中是昏迷不醒的。而季慕粼的二號證人，就是當天值班的酒水間負責人。
季慕粼問道：“那一天死者從您這裏要走過一瓶紅酒，是麼？”
負責人點了點頭，有些不安地躲避著季慕粼的視線。
徐檢察官已經不想要叫反對了：反正叫了肯定也沒有用，法官明顯傾向於季慕粼，他再叫下去如果把法官給惹火了，後麵兩天的庭審有的是他的苦果子吃。
季慕粼問道：“可不可以請你告訴我們那瓶酒的產地、年份以及口味特征？另外，死者是否也讓你送了酒杯上去？送了幾隻？”
負責人點了點頭：“是郎曼酒莊2014年的赤霞珠。口味的話偏爽脆一些，可以很明顯地感覺到其中酒精發酵後的味道。主管的確讓我送了酒杯，一共兩隻。”
“據我所知，這並不是被告人喜歡的酒類。”季慕粼眯了眯眼睛，那表情簡直像是逐漸亮出爪牙的老虎。
負責人猶豫不決地想要越過季慕粼的肩膀往旁聽席看。但季慕粼恰到好處的移動了一下身體，將他投向祁一清的視線給擋住了。
負責人的臉色微變，但是要知道，在法庭上作偽證不禁是違背誓言，同時也是一種不可饒恕的罪過。他可不想要為了討好某個人而白白給自己招惹上牢獄之災。他家裏還有一個在上初中的女兒，如果父親卷進官司裏，對正處在青春期的女孩子的影響多大可想而知。
電光火石之間，這個證人就已經橫下心來。
他說道：“這的確不是祁大少的偏好。祁大少對於紅酒似乎沒有什麼太大的興趣，就算同是郎曼酒莊的名酒，祁大少也比較喜歡口味微甜的幾種。至於這種赤霞珠倒是二少爺的心頭好。”
“你口中的二少爺指的是？”
“祁一清。祁家二少爺祁一清。”
季慕粼滿意地微笑起來：“法官大人，我的話問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