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施施然地轉過身,視線在漸漸騷動起來的旁聽席上一掃,果然看到臉色僵硬的祁家二少爺正向她看過來。
季慕粼展演一笑,回到了祁一辰的身邊坐下。檢控方問話過後,法官暫時喊了休庭。庭上的展開如同一集驚心動魄的TVB,讓坐在聽眾席上的陪審團都迷糊了。
季慕粼倒了一杯水,剛剛走出法庭想要呼吸一下新線動起,就立刻祁一清給攔住了:“季律師,你這是什麼意思,要把髒水往我身上潑麼?”
季慕粼笑得一臉無辜:“二少爺這話我怎麼有些聽不懂呢?什麼叫做望你身上潑髒水?你搞錯了。我的目的並不是將凶手繩之以法,隻是要證明我的委托人是無辜的,僅此而已。至於最後罪名落在誰的都上……我隻能說人在做天在看,對吧?”
“你——”
“弟弟,你這是在幹什麼呢?”祁一辰同樣跟著季慕粼來到了走廊裏,有意無意地擋在了她的身前,“季律師一個女孩子家,你可別嚇著人家。”
祁一辰極具保護欲的姿勢讓季慕粼愣了一下。這種被人擋在身後的感覺對她來說是完全陌生的。她早已經習慣了一個人衝鋒陷陣,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竟然會有人這樣擋在自己麵前。
稍微……覺得有一點感動呢。
季慕粼壓下了心底的觸動,輕笑一聲說:“我是被你嚇到了才對。放心吧,我們就隻是說說話。二少爺的處境有些危險,也難怪他心裏有怨氣。”
祁一辰警惕地看了祁一清一眼,下意識地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把季慕粼拉開,還好在碰到她之前自己反應過來,硬生生將手收住了。
季慕粼同樣鬆了一口氣:她看得出來祁一辰單純隻是關心她。但是他即便無意,周圍卻有太多的有心人。如果兩人表現得過分親密,那很可能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休庭的時間很有限,季慕粼自己也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處理。於是,她隻是對祁一清笑了笑,說:“如今看來,二少爺也已經算是涉案人了。接下來我會傳召你,希望二少爺自己先做好心理準備,別一會兒在法庭上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來又怪我在給你潑髒水哦。”
季慕粼說完,對祁一辰眨了眨眼,自己則往女士洗手間走去。她有幾個電話要打:她合夥人賈風雖然不是政法界的人士,但是他同樣有著自己竟然放的人脈和不凡的背景。世人都隻知道申海市有一個風光天下的祁家,但很少有人知道賈這個姓氏在申海市的高層之中同樣舉足輕重。
所以,很多調查的內容,季慕粼都會委托賈風去辦。
她打通了合作夥伴的電話,片刻之後,臉上露出了滿意的微笑:“我就知道,這些事情交給你去做一定沒有問題。”
電話那頭的賈風卻是沒好氣的:“我的姐姐——我真是要喊你姐姐,你就別捧殺我了!我隻求你以後別讓我做這種見不得光的工作就好,這種事情那麼驚險,很折壽的好嗎?”
“得了便宜還賣乖了你?”季慕粼忍不住笑罵起來,“要是嫌棄我這裏辛苦你就回家去吧!免得每一次你爸媽打電話來我都得拚命替你說好話。”
這話一出來,賈風頓時在那頭嗷嗷求饒。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賈風他們家身在高位裏頭自然也是嚴格得讓人喘不過氣來。偏偏賈風的性子野,對於政界的爭鬥也沒有半點心思,好在兩人從小就認識,所以賈風跟在季慕粼的身邊他的父母也算是放心。
當然,季慕粼知道賈風的父母一直努力著想要把她發展成自家的兒媳婦:在季慕粼還隻有三頭身高的時候,這兩位為老不尊的大人物就整天忽悠著季慕粼管他們叫爸媽,還想要把代代隻送給兒媳婦的玉鐲往她的手上套。
還好,賈風和她雖然從小一起長大卻半點沒有生出旖旎的心思來。他們兩個的關係一年比一年好,卻愈發從兄妹向著兄弟的方向一去不複返。
季慕粼掛斷了電話,心中已然有了計較。她回到法庭內,從祁一辰手中結果玻璃杯喝水潤了潤喉嚨,然後低聲問道:“怎麼樣?不算太緊張吧?”
“有季律師在,我有什麼好緊張?”祁一辰微笑著,那深邃的黑色眼眸之中仿佛有流星劃過,“與其說是緊張,倒不如說我看著你為我辯護的樣子而心跳加速。”
季慕粼一愣,隻覺得臉頰有些熱了起來:“你胡說八道什麼呢,真是的……”
就在這時,法官的木槌聲打破了兩人之間曖昧膠著的氛圍。因為季慕粼提出的要求,祁一清終於從事不關己的旁聽席上被拉到了證人席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