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一辰身上流露出來的氣勢根本不是祁一清能夠比的。祁一清竟然在這一刻覺得心底發冷。他不禁覺得不安:該死的祁一辰竟然有這樣的氣勢?怎麼可能——他不是自己父親眼中不爭氣的麻煩精麼?
祁一辰冷笑一聲:“我最後說一遍,放開她。”
祁一清被祁一辰冰冷的雙眼嚇到,下意識地鬆開了手。祁一辰沒有給他麵子,手上用巧勁一推就將祁一清踉蹌著推出去好幾步。
季慕粼一愣,卻已然被祁一辰一把扣住了手腕往外拉去。
祁一辰一言不發,身上的其實卻冷得連季慕粼都不敢說話。這一刻祁一辰的氣勢連季慕粼都感到顫栗。
祁一辰生氣了。
季慕粼忽然有些想笑。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因為自己的委托人生氣而嚇得一句話都不敢說。可是祁一辰刺客身上冰冷的氣質實在太嚇人,所以季慕粼明智地選擇了沒有說話。
祁一辰就這樣拉著季慕粼的手腕,一路將她拉進了自己的座駕裏,然後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車內的氣氛有些凝重。季慕粼幹笑了兩聲:“你這樣一路把我拉出來,明天媒體又要亂寫了。”
“隨他們去。”祁一辰冷哼一聲,心裏的邪火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一想到剛才祁一清的手就這樣捏著季慕粼的下巴,祁一辰就覺得自己快要氣瘋了。
那個家夥,怎麼有臉碰她?
祁一辰看到季慕粼的下巴上已然起了淤青,心頭頓時抽痛了一下。
他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難道說,他這是在心疼這個小女人?
祁一辰不覺失笑:什麼時候開始他會心疼女人了?
季慕粼看著祁一辰一會兒憤怒一會兒輕笑的樣子,不由得奇怪:“我說,祁大少,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祁一辰歎了一口氣,將自己心中奇怪的情緒壓製下去。他雖然對女人沒有什麼太大的興趣,但季慕粼現在畢竟幫自己做事,也就算是自己的人了。
自己的人被祁一清欺負,祁一辰的心情當然不會好。
他一邊想著,一邊伸手碰了碰季慕粼的臉頰:“你的下巴腫了。”
季慕粼一愣,隻覺得祁一辰的手指火熱得如同燒紅的炭,而且那熱度從臉頰的皮膚一下子鑽進了她的心裏,就像是一道強烈的電流。
她忍不住往後縮了縮:“沒事,那種人我見的多了。”
“見的多了,你還這麼乖乖地站著讓人欺負?”祁一辰苦笑了一聲,絲毫沒有想到自己的語氣此刻聽來是多麼的曖昧親密。
他隻是自顧自轉身,探頭從駕駛座下找到了一個小小的急救藥包,然後從裏麵找出酒精棉球和藥酒,讓季慕粼抬起頭來:“別亂動,會有一點疼啊。要是我下手重了你就跟我說。”
溫柔的語氣忽然間就讓季慕粼紅了眼眶。
父親剛剛死去的時候,沒有人用這樣溫柔的語氣關心過她。
剛剛考進國外頂尖的法學院,因為黃皮膚黑眼睛受盡排斥的時候,沒有人用這樣溫柔的語氣和她說過話。
回到國內開始從業,因為女性身份被嘲笑受委屈的時候,也沒有用這樣的語氣對她說過:沒關係,拚搏本來就是會疼的。
季慕粼看著眼前這個專心致誌地用有些笨拙地動作為自己擦藥酒的男人,隻覺得心底好像有什麼地方開始漸漸鬆動。
這是危險的情感吧。
季慕粼咬了咬下唇,卻立刻被祁一辰責備:“別動啊,擦歪了怎麼辦?”
季慕粼連忙穩住自己,不敢再動、也不敢再胡思亂想。為了給她擦藥,祁一辰離得很近。季慕粼可以清楚地感覺到他平穩的、灼熱的呼吸撲麵而來,其中夾雜著男性古龍水的香味。
真好聞。
季慕粼忍不住問道:“祁大少用的哪個牌子的香水?”
祁一辰卻認真得仿佛給季慕粼塗藥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任務一樣,連回答都心不在焉的:“他們家也做女士香水。季律師喜歡的話,給天我讓人給你帶一些。”
“是挺好聞的。”季慕粼說完就沒了聲音,實在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應對祁一辰忽然表現出來的深情和關懷。
本來就不是什麼嚴重的創傷,上起藥來當然也很快。祁一辰很快就將醫藥包重新收好,這才後知後覺地感到尷尬:他這是在幹什麼?